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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一起長大的,年齡差的不是太大,官位卻差得極多。打小兒看不慣對方的二人,就擠在一個小縣城裡,所以這才上任一月多,跟鹿信恆吵架都不曉得多少次了。
當然是脫了官衣之後的吵架。
順著一條青泥河往扶舟縣去,半道上忽然有一位白衣劍客憑空出現,攔住了耿季去路。
顧衣珏微微抱拳,輕聲道:「我就一個問題,煩勞太守解惑。」
耿季自然猜到了這位就是那個名聲跟椋王殿下差不多的顧衣珏了。
顧衣珏開口道:「扶舟縣東那座蓮花寺,是個什麼意思?」
原來是這位太守上任之時,朝廷同時批下來一座寺廟,並不大,是打算修建在一處不高山巔的。
這事兒,耿季也有些無奈,他可是知道,劉景濁跟佛門不對付。
「這事兒我真不知道,是龍師那邊兒做的決定。你不知道,龍師,相當於國師了,我這小小太守,連根蔥都算不上。」
顧衣珏哦了一聲,開口道:「那就行了,不是耿兄的手筆最好了,再怎麼說也是近鄰,我怕傷了和氣。」
說完之後顧衣珏就御劍飛走了,這位太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說怎麼就會傷和氣了?
抬頭看了看已經沒了蹤跡的顧衣珏,耿季有些羨慕。煉氣士別的好處我不知道,可這飛來飛去的,著實方便啊!
結果等他返回府邸,卻瞧見那個欠揍的鹿信恆,黑著臉坐在自家門口。
兩位朝廷命官左看右看沒人,帶著父母祖宗的言語便如滔滔江水,互飈。
罵了好一會兒,耿季實在是累的慌,只得率先停嘴,問道:「你他孃的是不是有病?大晚上蹲我家門口罵街?潑婦嗎?」
鹿信恆冷笑一聲,「你他孃的還有臉說?剛才顧衣珏去了一趟城外東邊兒那座山峰,幾劍把那座山砍平了你曉得不?」
耿季一愣,他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顧衣珏會說怕傷了和氣。
頓了頓,耿季神色一變,開口道:「鹿信恆,召集你三班衙役,我帶上郡軍,咱們去捉拿顧衣珏。膽敢私自毀壞流離郡山水,他是個煉氣士,觸犯了景煬律法了。」
鹿信恆差點兒就以為自個兒聽錯了,不敢置通道:「麻煩你再說一遍,是我鹿信恆耳朵壞了,還是你耿季瘋了?那可是登樓境界,還是個劍修!」
結果耿季冷聲道:「鹿縣令,本官說了,召集你的三班衙役,我集結郡軍,去青椋山拿人!還有,你以扶舟縣名義發出海捕文書,上報給我,我再報去京城,舉國海捕顧衣珏!」
人家都稱呼自己為鹿縣令了,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照人家說的去做。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還不止一級呢。
反正我就瞧著你耿季作死。
數百人的隊伍出了扶舟縣西門,不曉得的還以為西邊兒那座山上有人佔山為王了,要去剿匪呢。
結果領著人走到新置的那座廣化鎮,耿季便命人折返,打道回府。
一眾郡軍都想罵娘了,這耿太守是不是腦子抽抽了?大半夜的把人喊出來,出來逛一圈兒就回去?那這趟出來,是嚇唬鬼來的。
鹿信恆湊過去,笑呵呵說道:「沒有卵蛋。」
耿季一直沒說話,直到進城之時,才輕聲說道:「我終於知道,這麼些年了,你怎麼還是個縣令。」
鹿信恆氣極,大罵道:「耿公雞,罵人不揭短!」
結果耿季沉聲道:「陛下一年都要下個兩三次罪己詔,椋王的青椋山修士,公然犯忌,能就這麼算了?不大張旗鼓去抓顧衣珏,難道你鹿信恆拿著海捕文書去捉椋王殿下?不鬧的舉國皆知,那座寺廟終究還是要落地,換個地方而已。」
鹿信恆一愣,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一來是殿下不能背這個鍋,二來是,不鬧大,沒法兒跟龍師那邊交代的。反而鬧的越大,越發表明公心,龍師那邊兒還有可能乾脆不去讓那座寺廟落地了。
鹿信恆呵呵一笑,「我也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升官這麼快了。」
耿季淡然道:「隨你怎麼說,我耿季為官,總之不貪不枉。」
已經入夜,但遲暮峰燈火通明。數座府邸同時開工,夜以繼日,工匠們暫時就住在山上的。
劉景濁不在,海棠樹那邊兒除了白小豆,無人會去,即便是逛,也是到山巔那處。
遲暮峰山巔,年輕道士與佩劍青年看著大隊人馬返回扶舟縣,沒有鬆一口氣,也沒多緊張。
張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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