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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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一句話讓莊周一下墮入雲霧之中，現實與夢境的界限瞬間模糊。

如果說之前與怪人相遇，只是一場夢。那麼，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那赤果液與霹靂獸石混用導致的經脈爆裂之痛也只是虛幻？如果是，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夢見那樣一個怪人？

但是莊周更願意相信現在的一切才是一場夢。否則，如何解釋自己莫名其妙從石室來到了這裡？想到這點，他不禁露出微笑，定了定心神，說道：“小麒的爹，你不必裝神弄鬼了。如果之前我和那邋遢頑劣的你相遇是夢的話，那麼，我現在應該還在修煉石室之中，怎麼到了這裡？”說著，指了指周圍的山谷，轉過來，要看眼前這人如何解釋。

那人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不願相信之前才是夢！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的確不在石室之中了。因為不久之前我路過石室洞口，聽見裡面有痛苦呻吟之聲，進去一看，就看見你在地上翻滾，全身赤紅，經脈突出，我猜你是走火入魔，當時也顧不了許多，就命小麒將你背出。但是，我身邊一時又沒有療傷之藥，只好將你帶到這碧翠谷中，用玄英草催化成霧氣，助你驅除那經脈內因為霹靂獸石與赤果液混合使用而產生的劇毒。你在這煙霧之中靜坐了三天兩夜，毒氣驅除已淨，自己醒來，本來我是要來給你散去霧氣，沒想到小麒玩心忽起，差點傷了你！”

莊周完全糊塗，他記得自己應該是被深潭中的小麒帶入碧翠谷，然後怪人用玄英草熬成的濃稠綠液洗淨毒氣，這才夢入此間。可是，怎麼變成了如眼前此人說的呢？

到底誰真誰假？

那人見莊周一臉迷惘，仍是不信，說道：“你若還是不信，那麼你看你左手腋下是否有一黑斑？那是我為你療傷之前以點著的玄英草戳出來的，為的是讓霧氣由此進入你的經脈，驅除毒氣。”

莊周抬起左手一看，腋下果然有一銅錢大小的黑斑！不禁呆了。自己堅持那些記憶開始動搖。

莊周很是懊喪！他這是第二次被自己的記憶騙了，之前是被師父柳蒼龍製造的二十年的夢境記憶困擾，現在好像又被眼前這人弄糊塗！回到雲夢山後，他自以為修煉提升極快，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開始入夢境的修煉，不久前還在師兄弟面前力挫飛夢山的夏正良，又成功逃脫師父構築的夢境，可以說對自己信心滿滿！沒想到先是在石室之內差點走火入魔，現在居然連夢境和現實都還分不清！更可怕的是，自己究竟有沒有石室遇險這一回事都無法確定了！

腦海中閃過師姐文恬的一句話：“可笑！不知天高地厚！”，當時聽來很是刺耳，可是，現在想來，這句話評價自己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自己在獵夢術的修煉之途上恐怕還是個幼兒！

莊周頓覺頭痛yu裂，周圍的一切似乎開始旋轉。他上下左右亂轉，似乎急著尋找這個夢境的破綻，他要破夢而出！

坐在小麒背上的那人見莊周痛苦的表情，嘆了口氣，道：“我理解你此時的感受。因為我也時常被夢境困擾，甚而至於連夢裡的情景都記不太清，比如，我在夢裡做了些什麼？”

到了此時，莊周也就只有相信之前是夢而現在是現實了，雖然還是疑竇滿腹！他抬頭問道：“那麼老伯能告訴我高姓大名嗎？”那人點頭說道：“我姓楊，名天顓。”莊周施禮道：“原來是楊老伯救了我，真是感激不盡！”

楊天顓微笑道：“不必言謝，你我皆是獵夢族中人。”莊周心知這人的修煉層次極高，恐怕已經接近大乘圓滿了，看這小麒就可以知道了。因為，如果如他所說，現在才是現實，那麼楊天顓居然已經把夢中凝練而成的夢靈獸召喚到現實中來了！只是，這樣一個獵夢高人，怎麼會被自己的一個夢境困擾，卻又有些匪夷所思！而且，這樣一個高手，居然從未聽師父說過，難道是飛夢宗的？

想到這裡，莊周又毫不掩飾自己的疑問，問道：“請問老伯，你既是獵夢族人，為何我從未見過？”楊天顓笑道：“獵夢一族，人數何止千萬！那雲夢、飛夢兩山上只不過是少數而已。我原在雲夢山，多年前就離山而去，實在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唉，爭名奪利何時休！”

莊周聽他言語之中似乎是說自己不屑於捲進雲夢山上的是非之中才離山而去，那麼，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師父柳蒼龍了，問道：“老伯認得我師父柳蒼龍嗎？”

哪知莊周此話一問，楊天顓臉sè突變，說道：“我早該知道你是柳蒼龍的弟子了！”莊周一驚，心想難道這楊天顓是師父的仇人？這下可就糟糕了！

楊天顓見莊周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