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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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貴志認命的把書翻回第一頁，從第一個對妖怪和汙穢有著天然剋制的雷擊陣法看起。

陣法的圖畫精密複雜，他看著看著就覺得用肉眼看不夠用，下意識的用手指在被子上跟著畫起圖案。

夏目自己還沒察覺到自己無意識的行為，在臨摹完內側的雷擊符號前，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撞上他的指尖，打斷了他的最後一‘筆’，夏目才猛的驚醒一般回神。

低下頭，原來是枕頭上的小兔藉著他身體的遮擋，直接跳到了他的被子上。

夏目還沒問小兔怎麼又動了起來，就看到小兔身下沒遮住的那片被子，瞬間意識到它是因為什麼。

被他手指劃過的被子上，儼然出現了和陣法內側雷擊圖形一模一樣的焦痕。

不難想象，如果他最後一筆畫完，這條被子很可能會直接燃燒起來。

小兔跳到他的手背上，翻過身將沒什麼形狀的四肢攤開，坦坦蕩蕩的露出底下白色的肚皮，“夏目，你可以在我的肚子上描摹陣法。”

夏目貴志用指腹摸了摸小兔的肚子，還是一片細膩的陶瓷觸感，和貓咪老師毛茸茸的肚子完全不一樣。

如果以後傀儡術精進了，不知道小兔喜不喜歡毛茸茸的身體。

夏目這麼想著，又聽到小兔小聲說話的氣音，“可以嗎？”

他不確定這樣會不會傷害到小兔，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當然，我是你製作出來的傀儡，不是妖怪也不是汙穢，”小兔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在我身上畫的陣法，會被我的身體留存起來，遇到危險時可以讓我放出它，是傀儡的合理用法。”

在傀儡上提前刻畫好攻擊性或者防禦性極強、一般情況下需要準備很久的陣法，這是專研傀儡術術士安身立命的基本，也是他們的絕招。

不過，傀儡身上能保留威力多大的陣法，一要看術士刻畫陣法的能力，二要看傀儡自身的品質。

小兔說完，疑惑的看了眼夏目貴志，“夏目，這些不是學習傀儡術的術士都應該知道的最基礎的知識，被你們人類稱之為‘常識’的事情嗎？”

就連它，在初步成型後就接受了來自同門傀儡的傳承記憶，因此得知了這些常識。

而夏目卻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明明已經能製造出它這麼優秀的傀儡了。

“……”夏目沉默，然後撫了撫額。

他確實在米諾恩先生那裡看了好幾本關於傀儡學的書，也琢磨了怎麼改造小兔的聲音，並且計劃下次嘗試改造小兔的外表，但是——

夏目彎下腰，頭抵著藏在被子下的膝蓋，接著無奈又溫柔的聲音輕輕響起，“抱歉，我今天才接觸傀儡學，可能還沒找到記載這些常識的書。”

看著夏目坐著蜷作一團，頭埋在被子上看不見他的表情，不明所以的小兔有些擔心他。

作為一個傀儡，它繼承到的只有傀儡本身的傳承記憶，其實根本不瞭解人類術士製作一個傀儡需要怎樣的天賦和力量。

所以，在聽到夏目說他只學習了一天的傀儡學，連關於傀儡的常識都沒看過後，小兔只能繼續攤著肚皮，蹭蹭夏目的手，示意他可以在自己肚子上描摹陣法了，“沒關係，夏目以後好好學習就好了。”

“好，謝謝你。”夏目貴志彎起嘴角，摩挲著小兔的肚子，原本想起身看著那本陣法書再次臨摹，卻無端感到一陣疲憊，讓他不得不繼續頭抵著膝蓋，藉以緩衝頭腦的脹痛感。

夏目輕蹙起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圖形看太久產生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的腦海裡出現了整幅陣法的圖形。

不只是他剛剛差點完成的雷擊核心符號，連外側用於集中力量和困住汙穢的輔助陣法都清晰的纖毫畢現。

這種感覺很奇妙，在頭和膝蓋相碰形成的陰影裡，夏目閉上了眼睛，指尖微微顫動，不由自主地想要把腦海中出現的圖形親手畫出來。

小兔正等著夏目動手，見夏目指尖微動，自覺的挪到手指正中間，它已經做好準備，接受傀儡生涯中第一個不知道成功還是不成功的陣法了。

夏目貴志對外界已經毫無意識了，完整的陣法形狀依照它的法則在他的腦內像水流一樣流過，再看不見它們曾經走過的紋路，夏目卻正式的動起了手。

另一個留在房間裡的同學心有所覺，紙門似乎被微風吹動著，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他停下筆，看見夏目貴志好像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