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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夾性��
當晚,他傳出話去,一概擋駕,單獨把曾國荃留下。一桌美宴,幾盞明燈,曾氏兄弟面對面坐在花廳裡,邊吃邊談。曾國藩先說道:“九弟辛苦了,難為你又為朝廷立了大功。”曾國荃說:“自家兄弟,何須客氣,小弟無非替大哥跑跑龍套而已。”曾國藩說:“聽說你把洪逆留下的東西都運走了?火燒偽天王府也是你的主意?”曾國荃不解其意,倒吸了一口冷氣,支支吾吾地說:“是……不是……難道有人把我參了?”曾國藩說道:“現在還沒有。不過,遲早總會發生的。”曾國藩長吁了一口氣,兩眼盯著桌子上的酒肉,什麼都吃不下去了:“記住!做任何事情都要瞻前顧後,防患於未然。特別是你、我現在的地位和處境,更要加倍謹慎。難道你沒有看到,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咱們?尤其是北京那些公伯王侯、皇親國戚,待太平一統之後,他們就會抓一朝之錯,把我們踢開或幹掉。”曾國荃說:“大哥的名言,使小弟頓開茅塞,今後我注意就是。”曾國藩點點頭,又說道:“宦海驚濤湧,官場是非多。只要我們事事留神,就不怕小人算計了。”
兩個人又談了些朝中大事,話題一轉,談到李秀成身上。曾國藩先詳細詢問了經過,並問道:“你看這個人好不好對付?”“我看好對付。從預審來看,跟那些死硬的長毛不同。”“這就好。”曾國藩拈鬚微笑。曾國莖問:“大哥有心利用他?”“我倒有這個打算。不過,還要看看形勢再定。”“大哥您累了,休息兩天再審吧。”“不!我精神很好,今夜就開審。”曾國荃不敢再勸,轉身告辭,準備公堂去了。
半夜子時,曾國藩升坐西花廳,曾國奎在側座相陪。時過片刻,李秀成被押了上來。他身穿囚服,帶著頸枷、手銬和重鐐,髮髻披散,面無人色,艱難地走到廳下。
幾天來,李秀成沒睡過一宿整覺,經常被惡夢驚醒。他斜倚在發黴的草堆上,一天一天地熬著歲月。最近兩天,他突然想到了死和生。死是多麼可怕呀,尤其是死於酷刑之下,那就更可怕了。又想到生,如果可能的話,我還可以活得挺好,騎馬、坐轎、司號、發令……想著想著,他不敢往下想了。他清楚,現在已身不由己。死和生都操在人家手裡。
今晚被提審,他認為是最後的時刻到了。開始,他怕得發抖,連站都站不起來。繼之,他又想起文天祥說過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兩句話。於是,把心一橫,站了起來。在路上他又想:等他們判處我死刑的時候,我就破口大罵。硬也是死,軟也是死,何必讓他們恥笑我骨頭軟?
當他來到公堂上留神看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但只見:
公堂上,好威嚴,
刀斧手,列兩邊。
炭火盆,冒藍煙,
烙鐵紅,火星閃,
烙到身上皮肉穿。
老虎凳,墊青磚,
無情木,皮套拴,
夾到腿上準玩兒完!
槓子、大掛、棍、棒、鞭,
神仙見了也膽寒!
李秀成鼓足勇氣,儘量使身體不要癱倒下來。曾國藩輕輕把驚堂木一拍:“你就是李秀成嗎?”李秀成點點頭。曾國藩冷笑道:“你可認識本帥?”李秀成往上看了一眼,說道:“認識。”曾國藩搖頭嘆息道:“曾幾何時,一位赫赫有名的李忠王,今日竟做了階下之囚。‘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真使人三思而感嘆也!”李秀成道:“中堂過譽了,秀成自不量力,誤入歧途,身犯滅門之罪,性命操在中堂之手。念在同族分上,請法外施仁。”曾國藩道:“大清向以‘仁孝’治天下。只要你能認真悔過,我想朝廷是能酌情而斷的。”他又問李秀成:“你還有什麼要求嗎?”李秀成道:“罪犯想請老中堂暫緩定刑,寬限幾日,容我把太平天國的始未及其內部的詳情,如實錄供下來。不知肯開恩否?”“當然可以。”曾國藩向獄吏命令道:“對李秀成要從優對待。不準難為他,好讓他提筆錄供。”“遵命!”獄吏把李秀成押回監獄,曾國藩也拂袖退堂。曾國荃在一旁暗罵道:“軟骨頭,老子白準備那麼多的刑具了!”
李秀成果然在獄中受到較好的對待。比如說:他可以不帶手銬,隨便躺下來休息;三餐之外,還有一頓加餐;而且,多了點兒蔥花和麻油。他白天晚上都可以寫,並有專人伺候紙筆。最特殊的照顧,是獄房裡還住青四個“陪宿”的。兩個人一班,輪流盯著李秀成,嚴密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比“站籠”“坐籠”“吊掛”要舒服得多了。
李秀成共寫了幾萬字的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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