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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康熙十四年,康熙立太子,再次加恩曹家,曹璽加封工部尚書,曹錫遠、曹振彥是三品郎中加四級,兩位之妻成了一品夫人。
曹家真正發跡的功臣,不是別人,正是孫太君。
可孫氏只有三女,其中兩女未序齒早夭,只幼女活到出嫁,適傅鼐,卻亡於產關,留下一子昌齡。
曹家這邊,東西兩府,男丁十數人,名義上是孫太君的孫子重孫子,實際血脈半點不相干……
想到這裡,曹顒摸了摸下巴,不由有些心虛。
說起他在這世上親近的第一人,就是孫太君。
不管孫太君待李氏如何,待他這個長孫實是沒的說。
孫太君嫁妝與私房,除了留下些銀子給孫輩做嫁娶銀子,將衣服首飾這些給了媳婦,其他田宅金銀盡數留給曹顒。
從曹顒七歲穿越,到十二歲老太君病故,祖孫兩個的緣分雖只有五年,可對初臨異世的曹顒來說,那份老輩人無條件的寵溺也為他驅散不少孤寂,開始慢慢融入這個時代。
孫太君除了關愛他這個長孫,最牽掛的還有孃家。
安排內侄為蘇州製造,牽線孫家與李家聯姻,將長孫女嫁給侄孫,都是為了讓孫家上了曹李兩家的船,讓曹家能拉扯孫家一把。
自己明哲保身,不算是錯,可卻有些不夠厚道……
曹項那邊被堂兄的說辭震得不行,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伯父是庶子充嫡,自己父親就是庶,真要論起嫡庶來,誰也撕巴不乾淨。
原本他聽到堂兄家規那句,心中很是羞憤,可到了這會兒,曉得堂兄此舉全無子孫計,並無他意,心中也就釋然。
曹顒心下有些不安,便坐不安穩,抬頭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便道:“這邊枯坐無聊,去那邊園子逛逛……”
曹項也發現兄弟兩個談話過於沉重,笑著附和道:“聽大哥的,還是年前去過一遭,還沒見過收拾好的園子……”
即便規劃的再齊整,可搬家就是搬家,車車馬馬,大箱子小箱子,前院還是有些亂。
曹顒也沒驚動別人,喚曹滿牽了兩匹馬,與曹項一道從角門出來。
從曹府門口,一直到衚衕口,都是馬車。
曹顒見狀,便招呼曹項背向而行,饒了一點路。
四月末,天氣已經有些熱了。
曹顒騎在馬上,望了望道路兩側的水渠。
裡面雖不深,可依舊有積水。
今春開始,不只江南多雨,京城的降雨也不少。
曹顒便想到江南水情上,仔細問了曹項見聞。
曹項雖在翰林,可早年在洛陽做官,並非不知世事的書呆子。
提及此事,他也不僅皺眉,憂心忡忡,道:“大哥,江南不只是水患問題,怕是還有人禍……自古以來,僧道集會就容易生變,今年又是多事之年……”說到這裡,猶豫一下道:“有傳言,範時鐸在江寧尊奉的那幾個道人,是丹門之人……我問過二哥,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說李督臺曾提過,說這裡水深,不讓二哥參合……若真是丹門,大哥您看……”
曹顒冷笑道:“從秦始皇求仙問道開始兩千年,你看哪個人真的長命百歲了?皇上是明君,若是他無媚上之舉,總督位置許是還能做長久些;若是他真的想要借道門媚上,怕會適得其反。”
“是因皇上重佛?”曹項問道:“皇上還有替身出家,想來是見不得範時鐸重道抑佛……”
曹顒搖了搖頭,道:“佛也好,道也好,在上位者眼中,都是愚民之術……”說到這裡,卻是心中一動,怪不得自己覺得此事聽著有些不對勁,原來如此……
這個範時鐸他在直隸為總督時曾打過交道,雖帶了傲氣,可到底是出身相府,官場手段與眼色都不缺。
明知道皇上重佛,他還抬舉道門,如此違背皇上心意,實不像一個總督大員能做出來的。
曹顒原以為,範時鐸是因年歲大了,開始犯渾。
仔細想想,卻不是那樣。
江南重地,皇上怎麼會允許一個犯渾的兩江總督在?即便再給范家面子,也不會拿江南重地的安定開玩笑。
江南富庶,佛門香火很是興旺。
久而久之,佛門圈佔的土地數目也日益增多。
“攤丁入畝”卻避不開廟產。
若是佛門氣勢強,那說話的底氣就足。
佛門勢微,只能小心夾著尾巴度日,哪裡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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