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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乾綱獨斷慣了,也沒有人敢質疑天子的用人方式。更不要說曹顒並不是“倖進”,而是貶職到掌印給事中位上。
官場上那句老話,“非進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內閣”也只是老話,不是還有“賜進士出身”這樣的恩典麼?
月末,送走了錢陳群。
除了該奉上的館修,曹顒還使人專門去京城的書店中,買了不少“四書五經”集註之類的書,送給錢陳群。這些書多是名家所出,價格昂貴,既能代表心意,又少了銅臭味。
錢陳群雖沒有怎麼表達謝意,但是望向曹顒的眼神已經不同。若不是曹顒比他年紀還小,他就要奉曹顒為伯樂。
曹顒這邊態度親近,心裡曉得,這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轉眼,到了十月初一。
聖駕不在京,在大朝會也免了,戶部卻來了個熟人,那就是曹顒的昔日同僚王景曾。今年他可是流年大吉,二月裡打從三品的太僕寺卿任上升為正三品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眼下又升為正二品戶部右侍郎。
在戶部本堂見到曹顒時,王景曾看著溫煦,但是望向曹顒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要知道,在太僕寺衙門時,兩人雖平級,卻是以曹顒為掌印堂官,如今真是時過境遷。
曹顒見狀,心裡有些不舒坦,卻不是為自己個兒。
這個王景曾有幾斤幾兩,兩人共事時曹顒已經清楚。不過是借光家族的光,出自相府,官宦世家,幾輩子聯姻下來,這官場的門路通達,又是進士出身,就算什麼政績沒有,每次考評都是“卓異”,這官升得當然快了。
可憐唐執玉,才是真能臣,卻是因為出自寒門,這幾年功績不少,卻仍在太僕寺少卿位上。
在外人眼中,怕自己跟那個王景曾一樣,都是借光上來的。
到了十月,京城這邊關於西北的訊息越來越多。好像是西北兵力不足,要從八旗裡增兵,沒一佐領內抽三丁,年底前趕赴西北。
現下滿、蒙、漢八旗佐領數四百出頭,這樣算來,抽出的八旗兵,也沒有多少,不過一千五、六百人。不過,引起曹顒關注的,是三丁中,一人為鳥槍兵。
鳥槍,曹顒小時候惦記許久,進京後尋了機會就看過了,大失所望。
兩米多長,幾十斤重,上彈丸需要時間間隔。用於守城與陸戰還好,用於追擊與騎射很是不方便。
不知道歐洲的火器發展到什麼的步,曹顒上輩子平素愛看的也都是自然、地理、遊記什麼的,對於戰爭史、兵器史真是隻是皮毛。
但是他也不擔心,因為據他所知,這西藏雖被準格爾佔了,但是總有收復的一日。等到西邊再亂時,已經是乾隆年間。
他如往日一樣,八旗子弟卻有不少沸騰的。
連曹頌每每說起西北軍事,都兩眼發亮,躍躍欲試。去河南府一趟,殺了幾個人,使得他的氣質帶了幾分兇悍。
不過這些,他卻不愛提。按照他說的,沒什麼意思,只有征戰邊疆,追敵與國門之外,才是真英雄。
曹顒聞言,只是一笑了之。
不管什麼時候,戰爭都來的都是傷痛,無關勝負。尤其是在冷兵器的今日,戰爭就是比拼財力與人命罷了。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十六阿哥過來尋曹顒的時候,提起京城的備戰氣氛,也是嘆息不已,絲毫沒有欣喜。與曹顒不同的是,他將銀錢掛在嘴上,每次望著曹顒的眼神,都是熱辣辣的,讓曹顒覺得寒毛聳立。
不是每個人都有曹顒這般淡定,這日曹顒休沐,永慶過來說話,說的就是這西北戰事。
他已經出了孝期,還沒有補缺,看來就是惦記西北戰事。
曹顒想到即將顯赫的“大將軍王”,與睚眥必報、多疑的四阿哥,只覺得頭疼。因十四福晉的關係,永慶只要跟著出征,自然而然就要列到十四阿哥嫡系中的嫡系。
聽著永慶說起西北,兩眼放光,曹顒猶豫了一下,道:“先別說西北,十四爺那邊,永勝是什麼意思?”
在外人眼中,十四阿哥是康熙如今最寵愛的皇子之一。雖說他沒有隨扈熱河,但是他的嫡子弘明卻是被康熙帶在身邊的。
諸位皇孫中,有此殊榮的,只有弘皙與弘明。
儲位空懸,十四阿哥前兩年又活躍,對於妻族完顏家,自然不會放過。
更不要說,完顏家也八旗大戶,除了子弟入朝為官,這姻親故舊也是遍及京城內外。
永慶曉得曹家是“帝黨”,曹顒向來謹慎,從不摻和奪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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