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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並不是單純的累著,根據大夫所講,是受“驚嚇”的緣故,奶水才少的。若是想要奶水,還需仔細調理一段日子,除了給開了個安神的方子,大夫還給開了兩個益奶水的藥膳。
紫晶與葉嬤嬤聞聽這個緣故,曉得天佑的奶子是不能不尋,只是不知主子們是要用柳家的,還是在外面另尋個。
大夫走後,曹顒也思量這個問題,若是真讓柳家的進府,那“柳衡”的底細卻是要曉得的。
這幾日也打發人探問過,卻沒有什麼收穫,只曉得柳家的沂州口音,同丈夫去年回來的。雖然不曉得“柳衡”的身份,但是瞧著柳家的對其甚是恭敬,夫妻兩個,也算是恩愛。
看來,是要先見見了。曹顒拿了主意,叫人往前面尋兩個家丁過來,將他抬到前院去。初瑜與紫晶都勸他,要見什麼人,請到這邊就是。
曹顒想著衙門裡的事,莊先生在蒙陰還沒回來,也沒有主事的人,已積了大半個月的公務。正好趁著見客,將那邊的公務料理料理,便仍是往前面去了。
初瑜怕前面屋子不暖和,尋了大毛披風給曹顒繫上,又使人往前院送炭盆。
到了前院,曹顒在書房坐了。喚曹方帶帖子去請“柳衡”,若是對方應允,則請對方到道臺府喝茶;若是對方推脫,也不要勉強,儘量的尋機會問問底細。
曹方應了,下去請人不提。
曹顒翻了翻案上的朝廷邸報,因今冬雪大,道路不便的緣故,現下看的還是月中送下來的。
先是十一月癸未(初四),旌表山東烈女張春女張氏,守節不辱,慘死完貞,給銀建坊如例。此事曹顒亦是聽過的,初十到濟南府時,這旌表的旨意也到了,他們進城時,正見著衙門的人吹吹打打、敲鑼打鼓的往張春家去。成百上千的百姓聞聲出來瞧熱鬧,皆是說張家體面,祖上有德,出了烈女。
實在無趣,曹顒也不曉得康熙是怎麼想的,雖然對漢人、漢臣防範甚深,但是對儒家文化卻是推崇至極。不僅厚待孔子後人,而且自身打著“仁孝”治國的幌子,對宗室百官亦要求得格外嚴厲些。
下一條是乙酉(初六)升工部郎中明安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瞧了“明安”的名字,曹顒不禁愣神。明安正是寧春的上司,原本在員外郎任上,去年春天去保定打井抗旱,立了功勞,升的郎中。
這才一年半光景,就由正五品的郎中,升到正三品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升遷速度委實快了些。
曹顒覺得有些不對,若是沒有人照拂,明安怎麼可能升遷得這麼快?但是早先在京城,他也是見過明安的,四十來歲的人,待人甚是圓滑。因是寧春的上司,對其為人行事也關注些,並未聽說過他有什麼背景。就是當初由員外郎升郎中,大家也不過是覺得那個是抗旱的功勞,並不是有人提攜。
雖然不該隨意去懷疑人,但是實在是寧春家的案子沒有頭緒,曹顒不得不四處留心。
心裡想著,曹顒便將茶水往硯臺裡倒些,自己個兒磨些墨汁,拿了紙筆給姐夫寫信,請他幫忙留心下這個明安,看其是否有不對之處。
曹顒才提筆寫了兩句,就見曹方來稟告,道是柳衡已經請來了,在外面候著。
曹顒擱下筆,說道:“快請他進來!”曹方應聲出去。
少一時,曹方再進來時,身後跟著個花白頭髮的男子。紫晶只對曹顒提過容貌異常,並沒說頭髮的事。因此,曹顒見了,只當自己前面是想錯了。
要知道,柳子丹雖然在京城紅了好幾年,但那年打京城逃了時,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到現下也不過二十出頭,哪裡會有這般老態?
然,見到柳衡的那刻,曹顒卻曉得,自己確實沒想錯,眼前這個花白頭髮、一半臉頰上都是疤痕的,正是柳子丹。
見曹顒坐在那裡,柳子丹微一抱拳道:“飄零之人柳衡見過曹爺!”
整張面孔,看著怪異。曹顒不願失禮,只掃了一眼,便移開眼,笑著指了指書房裡的椅子,道:“柳老……柳先生看座。他鄉遇故人,亦是人生喜事,正好坐下說話!”說完,喚人給客人看茶。
一不小心,差點叫出“柳老闆”來,但是想著他如今是良家身份,便生生的改了口。
早在平郡王府時,曹顒曾見過柳衡幾次,當時他的名字還是柳子丹。因十六阿哥喜歡聽戲,過後兩人也往戲園子去給柳子丹捧過場。
因十六阿哥隱匿了身份,一些打賞便需要曹顒出頭,柳子丹曾出來,奉過兩次茶,謝曹顒的賞錢,還與十六阿哥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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