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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在鑑賞袁枚手稿的時候,跟陳三眼卻又有些不一樣,伸出食指仿著手稿上的字跡一筆一畫的勾勒。
周宣見劉叔沉浸在書法縱橫中,有些沉不住氣的問道:“劉叔,你看這手稿是真還是假?”
劉叔眉頭一皺,瞄了一眼周宣,眼神裡多了些不屑和輕視。
陳三眼笑笑說:“小羅,不用急,劉叔這是在鑑定手稿的真偽。”
周宣奇道:“描一描毛筆字兒就能鑑定真偽?”
陳三眼頓時汗顏,難道他真的看走眼了?周宣連最起碼的常識都不明白,他又怎麼會認出袁枚手稿的?
想了想,陳三眼還是解釋了下:“對於手稿的鑑定一般來說,最常見也是最普遍的方示就是從‘筆法’入手,筆法泛指書畫作品中點、線執行的形態、方法。中國的書法是有幾千年的悠久歷史,筆法是書畫中最重要的靈魂和核心,筆法的優劣是衡量書畫藝術水平高下的最重要的準繩,因此,書畫的真偽必然首先反映在筆法上。”
“哦。”周宣沒想到書畫中還有這些講究,自己跟他們這些專業的一比那就顯露原形了。
陳三眼又道:“劉叔這是從筆法的點,線形態中來分辨袁枚的筆法,書法是與一個人的性情和環境習習相關的,有講究,‘筆端鋼杵,要力透紙背’,指的便是筆法中筆端的力量,這種力量要內斂,不能顯露在外邊,顯露在外邊叫青筋暴露。書畫的快慢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用筆的輕重、疾徐、轉折、頓挫,是否合乎筆法。有人以頹筆渴墨故作飛白取勢以迷惑閱者,用評畫的術語來說,這叫做‘劍拔弩張’,其實筆裡並沒東西。鑑定大畫,如高山大樹以及長線條的衣紋等,更應注意筆法。畫大畫必須放筆,即‘請君放筆為直幹’,然而放筆不是任意胡抹,不要被故作姿態的‘狂華’、‘客慧’所迷惑,即‘始知其放本細微,不比狂華生客慧’。鑑別細短線的工筆畫,也必須看是否筆筆有力,筆筆到家。前人常以如‘如印印泥’,‘如錐畫沙’、‘春雲行空’、‘流水行地’、‘寓剛健於婀娜之中,寫遒勁於婉媚之內’、‘劍繡土花,中藏堅質,鼎倉翠綠,外耀鋒芒’等來比喻筆法。”
一席話下來,周宣卻是聽得一知半解,似明似不明的。
陳三眼說到對古玩字畫的研究心得上,一時興起,更是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在書法方面,自魏晉時代,人們將書法僅僅作為一種表現筆墨技巧的藝術形式,其崇尚玄學,醉心清淡,此時的書法風格神韻瀟灑,散漫輕盈。”
“至唐代時,社會安定,經濟繁榮,人心思上,文人學士精神豪邁,書法風格奔放,又規整嚴謹。”
“到宋代城市經濟發達,市民文化勃興,社會文風特盛,書法風格平穩清麗,華美多姿、新穎精妙。繼而元代蒙古統治嚴酷,文人學士精神壓抑,此時書風循規蹈矩,只能‘出入羲獻,牢籠古今’。明、清科舉日漸成為文人士子們的唯一入仕途徑,而科場試卷,官方文書朝庭要求嚴格,加上不斷的**的迫害,因此,文人士大夫思想保守,此期書法風格以臺閣體、館閣體為盛,行款整齊,字型勻稱,雍容,筆劃平直光圓,結體呆滯拘謹,風格端莊秀整,穩健剛勁。”
周宣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倒惹出這麼多的條條道道來,又是筆法又是年代又是朝代的,難怪他練不好字,不過對陳三眼的淵博知識還是真的佩服。
不過周宣更關心的則是自己這冊手稿的真偽,這可關係到十七萬五的鉅款啊,悄悄的低聲又問陳三眼:“陳老闆,你對字畫的研究都這麼高深了,難不成劉叔比你還厲害?”
他這個話問得私心很重,如果陳三眼說劉叔比他厲害的話,那手稿還得劉叔說了算,也不知道會是真還是假,如果劉叔沒有陳三眼厲害,那就放心多了,至少陳三眼已經說過是真的了,不過他這話的真正意思陳三眼倒是沒想到這上面。
陳三眼笑笑道:“劉叔拿手主專的是古玩器件,字畫其次。”
這話的意思周宣還是明白,拿手的是古玩嘛,字畫其次,那是字畫要弱一些,陳三眼沒明說劉叔字畫上面比他弱,但表達的意思卻是。
周宣心裡淡定了一些,瞄了瞄劉叔,那老頭已經合上了手稿,閉著眼念念有辭的,模樣神似電視裡那些老地主。
半晌,劉叔睜開眼抬起臉來,點點頭道:“是隨園主人的手稿!”
周宣心裡一塊石頭才當的一下落地,暗道是就是,還什麼隨園主人的掉書包!
劉叔指著手稿又道:“隨園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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