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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祁念過三歲生日時,哥哥祁洺才五歲。
祁家家大業大,何瑜和祁文至那時候就已經感情破裂,不同房而睡了。
但在外人面前仍然夫妻恩愛,相敬如賓。哪怕是十幾年過去,如今兩人各過各的,都還吊著婚姻的胃口沒離。
那天在小祁唸的生日宴會上,他們請遍了各處的親朋戚友、鄰里鄰外,整個別墅人聲鼎沸,顯得擁擁擠擠的,連順路聽聞而來的乞丐都能進來討杯熱茶吃。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祁家的寶貝小兒子滿三週歲了。
祁洺就是在那天丟的。
酒闌客散,屋子空下來之後,何瑜打算帶兒子去洗澡睡覺,找了一通卻沒看見人。
翻遍整棟別墅才意識到祁洺是丟了之後,何瑜整個人崩潰不已。
她早已卸去了白天裡對著滿座賓朋的假面笑臉和溫柔幹練,只死死揪著祁文至,將筆挺的西裝抓滿了混亂的皺褶,悲慟喊道:“洺洺不見了!你親兒子不見了啊!我的洺洺……祁文至,我兒子要是丟了就都怪你!”
祁文至額頭也冒起青筋,焦急道:“我知道那是我兒子!你這樣也於事無補,得去找啊!你打電話先問今天來了的人,我讓秘書開車去公安局!”
“等等!”何瑜的頭髮已經垂散下來,凌亂不已,她抓著手機,嗓音嘶啞,“我跟你一起去......我在路上打!”
接下來整整兩個月,除了小小一個還懵懂無知的小祁念被劉媽帶著,家裡再也沒有人回來過。
那時候的小祁念還不太懂發生了些什麼,一開始只知道皺著一張臉,揮著小臂膀哭著喊著要媽媽,要爸爸,要哥哥。
劉媽起先還哄,哄著哄著煩了就把他扔在沙發上,任他哭鬧,反正家裡也沒第三個人在。
小祁念連著徒勞無功的哭鬧了好多天,喊到小嗓子都有些啞了,直到一次被口水狠狠嗆了一下,就好似明白了。
他就是喊破喉嚨,喊得驚天動地,都不會有人來抱他哄他,也沒有人晃著小太陽來瞪一瞪他了。
“小少爺不哭了,這才乖,爸爸媽媽都去找哥哥去了,”劉媽這幾天被哭聲哭得頭疼耳鳴,見人安靜了,她這才抱過愣愣待在床上小祁念,搖搖晃晃帶他下樓到客廳裡溜達,邊喟嘆道,“大少爺太可憐了,怎麼就這麼跑出去丟了,現在人都還沒找到,真是能把人急死啊。”
劉媽從祁文至還在部隊當兵開始就在祁家當保姆了,何瑜生祁洺的時候她都一直在邊上伺候著。
倒是祁念,是夫妻倆當時在外省公司那邊生了才帶回來的。
她從窮山僻壤裡出來到城裡打工,只覺是萬幸能得了這麼一個好去處。
即使劉媽目不識丁,好在手腳勤快。她帶著些守舊愚昧的習慣,很明顯的一點就體現在稱呼上,先生太太的倒還不見怪,可劉媽對祁洺祁念堅持以大少爺、小少爺相稱。
開始何瑜還打趣過她,但也是默許態度,後來聽著聽著順耳,也時不時跟著叫了起來。
兩個月後,何瑜先回來了。
只兩個月,她看起來老了好多歲,面容憔悴,精神萎靡。
何瑜叫來劉媽:“把小少爺看好了,以後沒事不要帶出去,幼兒園就近著找吧。”
劉媽不止是唯命是從,而是打心底嗟嘆,連忙應道:“誒!誒!太太放心,我一定看住小少爺。大少爺的事,您也別太著急了。”
何瑜一聽眼淚唰唰就下來了。失去了孩子的母親,看上去比什麼都要脆弱不堪。
直到祁念上小學。
那天放學後,他還在新小學寬敞的操場上看了看高年級的一堆人踢球,直到劉媽尋過來把他拉回了家。
這天何瑜傍晚回來了一趟,神色嚴肅,朝祁念看過來的目光很兇,然後只匆匆回房拿了點東西就要走。
祁念從沒有看見過笑著的媽媽。
他坐在餐桌上,看見媽媽臨走前開啟門,目視外面良久,轉而朝劉媽說了些什麼。
隱約聽到是在說哥哥的事情。
媽媽一直在找哥哥,他知道。他們都很忙,都很難過,他也知道。
所以祁念一直懂事得過分,除了大人的說教,更多的原因,只是企圖用不哭不鬧來得到關注——從對他而言虛無縹緲的哥哥那兒搶奪一點關注而已。
或者說是偷。
他如同一個太過老實的竊賊,如履薄冰,心有惶惶地想著,不用跟幼兒園那些小夥伴一樣,我只要一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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