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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素淡的背影,緩緩飄過漢白玉石階,長長的裙裾曳在階上,如春水蕩過的紋理。
我忽然明白了我母親如此安靜的人物,秦長卿為何要把她和杜貴嬪並稱妖孽。先天那種奪天地造化的美麗,加上後天外祖和父親加意的養護愛惜,即便心懷殺意的將士,對她的風華也是無可抗拒。
刀戟劍林中,昭陽殿安然無恙。
宇文昭的大隊人馬駐紮於昭陽殿外,而宇文昭卻闖入了母親的寢宮,於當日上午。
顏遠風受傷很重,但他聽說宇文昭進了寢宮,那除了父親外再不曾有任何男子敢踏足一步的母親寢宮時,他瘋了般掙扎著要趕過去。
“顏大人,顏大爺呀,你可別白費了皇后娘娘這一片心啊!”劉隨緊緊捂住顏遠風的嘴,壓低了嗓子低嚎,稀疏的長眉一抖一抖,老淚傾在坑坑窪窪的皺臉上,似給冷水浸泡過的橘子皮。
顏遠風聽若未聞,一意掙扎,褪去戰甲後的素白衣袍,已是全然的鮮紅,憤怒掙扎處,鮮血淋漓而下,在偏殿的蓮花泥金磚上汪作一片,步步生蓮的泥金磚,終於成了朵朵血蓮,倒映著每個人恐慌驚懼的臉。
我掩住口,再忍不住,失聲哭泣。
蕭採繹趕上前去,伸手在顏遠風后頸一擊,終於讓他安靜下來。
他暈過去的那一刻,有一滴淚水,從他那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面頰悄然滑下,跌落地間,綻開一朵淡紅的花。
7。故國篇:第二章 落芳盡處不是春(二)
我跪過去,捧住他的頭,用我冰絲的袖子擦他滿臉的血和淚,嗚嗚咽咽地哭泣。
許久,蕭採繹將我拉開,拉到視窗處,讓我呼吸窗外新鮮的空氣。我用力吸了兩口,才覺得已哭得聲幹力竭,胸口憋悶到疼痛。
“繹哥哥,宇文昭會拿母后怎麼樣?會打她嗎?”我問著。宇文昭入母親寢宮時並未帶兵器,他甚至是特意解了長刀交給自己的侍衛,然後孤身一人含笑入內。
可那笑容之中,我能嗅得到那如同豺狼見到美食般的那種貪婪和得意。
我抬起懵懂的眼時,卻對上蕭採繹驚悸痛惜的眸。他小心地用他的大手擦我的眼淚,然後忽然將我抱在懷裡,用力地讓我一時喘不過氣來。
“棲情,情兒,答應我,從現在起,不要離開我一步。我……我絕不能讓人傷害到你。”他的聲音顫抖,連身體也在顫抖,可他的懷抱寬厚而結實,恍惚讓我想起,他已經十六歲,算是個大人了。
而我呢?十五及笄,再有兩年,也便算是成人了。
臉上突然燒紅,便覺得這樣抱著太不妥當。畢竟我不是六七歲的小娃娃了,連顏遠風見我時都不肯再牽我的手,只肯用溫暖而柔和的眼神遠遠看我,靜靜看我。
當然,更多的時候,他會看著母親,憂傷而黯然地看著母親,似看著守護一生的珍寶。
我推開蕭採繹,奔向母親的寢宮,在那雕花刻紋的迴廊裡,躲在紋著鳳舞九天的樑柱後,等著母親出現。那鳳舞九天的圖案,和我銜以出世的鳳玉中的那隻紫鳳,有很相似的姿態。
人們都說,那是吉祥,那是富貴,那是幸福。
可我只想用所有的那些來交換,交換我的父皇,我的母后,以及我一家人的一生平安。
蕭採繹緊跟著我,扳著我的肩,輕輕道:“姑姑不會有事,棲情,你不能呆這裡,這裡太危險。”
我轉過臉對著他:“既然這裡危險,你為什麼說姑姑不會有事?”
蕭採繹有些不自在地別了別臉,有些厭憎地瞥了一眼那緊閉的內室宮門,咬著牙道:“姑姑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了,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來護住你,護住太子,護住我們大家。她一定知道怎麼保護自己。而你……”蕭採繹撫著我的臉龐,已經有些突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慢慢說:“你並不知道,你也已經很美麗,很危險。”
我似懂非懂,伸出手摸自己的臉,涼涼的,滾了許多的淚水,一定很髒了。
而蕭採繹已經捏緊了拳頭,惡狠狠般說道:“我不能讓人欺負到你,絕對不能。”
我捉住他的手,攤開,將我自己小而纖細的手指放在他的掌中,輕輕說:“我知道繹哥哥一定不會讓人欺負我。”
可是,怎樣算是欺負?
我扭頭看那宮門,屏聲靜氣,似有男人得意的笑聲傳出,不知怎的淚水又下來了。
母親,我的母后,我的媽媽,正在屋子裡給一個陌生的男人欺負。我已經知道了。
8。故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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