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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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看,正是宇文成都那天交給我的那張藏寶圖。
宇文成都……他對我的情意,我不是不知道,卻始終無法回應。我是敬重他的,我對他那種不同於親情和友情的牽掛,撕痛了許多個日夜,卻又與愛無關。我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多情還是無情。有些人,一旦相遇,就會相見恨晚;有些人,即使是同床共枕,也會形同陌路,咫尺天涯。也許這就是命運,這便是緣分。
宇文成都雖然已去了,卻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了我。這藏寶圖我該留著還是交出去?如果留下,我要用這寶藏做什麼呢?如果交出去,我又該把它交給誰呢?
雨漸漸小了,風過處,就僅剩綿綿雨絲了。
忽然,一陣如清風拂面的笛聲和著幾不可聞的雨聲悠悠傳來,像是在低語,又像是在傾訴,時而清亮時而沉緩,低吟淺唱,纏綿悱惻,忽高忽低,忽輕忽響,幾個盤旋之後便徹底地低沉下去,極低極細,低到了極處,笛聲中似乎藏著訴不盡的綿延苦意。
我靜靜地靠著廊柱,心底的千種苦痛、萬般哀愁,一切的雜亂思緒似乎都隨著這笛聲緩緩飄散,化入風中,融入雨中。意識有些飄然,我陶陶然地忘了自己,甚至忘了身後的萬丈紅塵,忘了所有的一切……
笛聲悠悠,細雨綿綿,若有若無,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我徐徐抬頭看去,長廊的另一頭站著一個著白色衣衫的男子,玉樹臨風,不能用好看來形容,他卻絕對當得上那一句:溫潤如玉。
能把白色穿得如此飄逸、如此出塵,除了李世民,他是第二人。
我微笑看著他:“伯當大哥,你也睡不著麼?”
王伯當慢慢走近,雲淡風輕地笑著:“不,我是專程來為你解悶排憂的。”
“嗯?”我疑惑地問他,“解悶排憂?你知道我有什麼憂?有什麼愁麼?”
“深夜聽雨,這是一種意境,亦是一種情懷,是一種對靈魂的洗禮和淨化。”王伯當在我身邊坐下,“一個人心緒平靜時聽雨,那就是恬適和樂趣;而當一個人心煩意亂,甚至滿懷惆悵的時候,這雨聲如何聽都只會令人更煩、更亂、更困惑。雨聲沒變,只是聽者的心境變了。”
“王伯當就是王伯當,如今仍如此透徹地看透我的心思,確實是我的知己啊。”我先是一驚,而後長嘆一聲,“坐看庭前花落處,臥聽碧荷夜雨聲。如此意境,如此閒情逸致,在喧囂紛爭、忙於算計、殘酷血腥的亂世中已無法找到,再清越的雨聲也不能感動那些在權力的誘惑下日益醜惡的心靈。”
《誰是李世民》50(3)
王伯當撫了撫手中的玉笛:“但你仍想在瀟瀟的細雨中覓得屬於自己的一方天空,所以才會靜靜地坐在這裡聽雨,是麼?”
“是的。人們總以為秋夜就是悽風冷雨,無情的風雨似乎已成了秋的標誌,其實這秋雨也是有情感的。”我點點頭,偏頭看著王伯當,“謝謝你來開導我,伯當大哥。”
“明,太善良的結果就是負擔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不必在意那麼多,逝去的總會逝去,但求無愧於心,那便夠了。”王伯當拍了拍我的肩,“這些日子你總是鬱鬱寡歡,叔寶很擔心你呢,但他又怕自己口拙,不知道該如何開導你,所以才找我來陪你說話。還有你帶來的那些兄弟,也同樣為你擔心呢。”
“唉……讓大家這樣為我操心,我真是罪過呀!”我帶來的兄弟?我愣了一下,這時才想起蕭然、紅兒他們,這些日子我整日渾渾噩噩,確實是疏忽了他們。我先是嘆了一口氣,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呵……伯當大哥,你果然不負眾人所託,確實是個好說客,現在我心情好多了。”
王伯當也笑了,見我一直望著他手裡的笛子,便問道:“明,是否有興致學吹笛呢?”
“我?我不行的,我是個音樂盲,一定學不會的。”我趕忙搖頭。
“吹奏樂器,並非全靠天分,最重要的是後天的努力。”王伯當將笛子塞到我手中,“我可以教你,來,試試。”
“哦……好,那我就試試……”我遲疑地拿起笛子,放到唇邊輕輕一吹,卻只發出嗶嗶幾聲悶響。我不服氣,憋了口氣又使勁吹了起來,結果那聲音尖銳難聽得可怕,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了。
“呵……”王伯當隨即轉過頭去,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敢肯定他一定在強忍著笑意。
“你的笛子太劣質了!一定是次品!”我大窘,把笛子扔還給他,“哼!吹出的聲音怎麼像放屁一樣,真難聽!我不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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