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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池眼皮半掀，拒絕了。

“抱歉，我不能——”

理由還沒說出來就被暴躁的佟喃打斷了，長這麼大，也就宋音池有膽子拒絕她這麼多回。

仗著什麼？不就仗著她哄哄就能好麼？

佟喃蹬了腳宋音池，“你滾！”

亮紅色的指甲油，芳馨柔軟的肌膚，就算是生氣也很可愛，宋音池捏住佟喃的踝骨，低低說：“那天我有事。”

嗓音細膩溫柔，仿若一彎靜謐的月色。

被對方掌心捏住的肌膚散發出灼燙的熱度。

佟喃咬住下唇，動了動腿，上邊的紋身小蛾也似要飛一般，宋音池目光垂下，手上力道不受控地重了幾分，換來佟喃用力的掙扎和一聲低叱。

“放開。”

尾音酥軟無骨，更像撒嬌。

宋音池整顆心都軟了，徜徉在溫水裡似的，溫聲解釋：“我有場演出，推脫不掉的。”

佟喃指了指門口，重複：“別給我解釋，你走。”

宋音池撿起佟喃丟在地上的雜誌，拍落上邊不存在的灰，放在床沿，而後順手拿上了手機，最後帶上門。

佟喃清晰瞧見她那一系列動作，等宋音池走後立即用力搓了兩下被宋音池摩挲過的腳踝，肌膚泛出紅粉色，心底那點可笑的眷戀才淡了下去。

先被宋音池氣著了，後又被自己氣著了。她好心想帶對方去拍賣會，將那架小提琴拍下來，結果對方不領情。

坦白來講，確實很想看宋音池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但總歸來說，出發點是好的。

佟喃越想越氣，連著兩天都不願搭理宋音池。

-

私人性質的拍賣會，地點選在別墅莊園。

車子穿過小徑，路燈的光穿透修剪得當的樹枝，灑進車內。大概碰上了不巧的時間，車流行進緩慢，佟喃撐著腦袋，目光慵懶地望向遠處。

經過一道大門不久，從這兒已經大體能看見別墅外貌了。草坪上遍佈歡聲笑語，高腳杯壘砌，昂貴的酒液一層層淌下，別墅亮堂堂的燈光潑出來，這時半邊天空都是燦爛的。

佟喃下了車，馬上有一名Beta侍者上前檢視邀請函，准許進入。

取了一杯酒，穿過一面紫藤、風車茉莉花牆，佟喃身姿娉婷，緩緩步上臺階，香檳色的裙襬爛漫散開，仿若星塵都降落在上頭。

別墅內設宴席，拍賣會實際更像社交的一條路徑。

佟喃甫一出現便吸引了現場大半人的目光——拍賣會的撒錢“勞模”，別人不要玩意兒全落入了她兜裡。

有人上來同這位迪諾爾小公主攀談，但佟喃不給多餘機會，只淡淡點了點頭，便找了貼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

來客陸陸續續進了場。七點過一刻，主持人上臺報幕。

熱場三個節目，佟喃草草吃了些東西，便翹著腿，搖晃酒杯，眼尾綴著姝色望向臺上。

心底卻漫上來些不著邊際的念頭。

舞蹈節目剛過，現在是一個樂團正在演奏維瓦爾第的《四季·春》，佟喃抿了一小口酒，放鬆神經徜徉在愉悅歡快的音樂聲中。眼前似乎攤開了一幅春暉明媚的畫卷，枝葉新抽，生機盎然。

小提琴的獨奏部分。

站在稍前些許的女人穿著一襲黑色旗袍，攀附著大簇大簇的白薔薇，開叉至腿根，濃纖合度。臉上戴著副羽毛面具，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頜，線條精緻流暢。

燈光暗淡，可她卻像是獨特的發光體，只是站在那，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矚目。

更不要說精湛的技藝了。維瓦爾第的這首曲子極其出名，有不少大師演奏過，而她的獨奏無疑是極其出色的，近乎教科書級別無一絲細微瑕疵。

佟喃微微怔神，指尖捻著杯柄，莫名就想到了宋音池。

她和宋音池，誰更出色？

大抵是醉了。不然腦袋裡怎麼又跳出宋音池的名字。

佟喃把杯子擱在一邊，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自己的酒量真是越來越差了，自從養了宋音池在身邊，外邊的活動確實參與的頻率也變少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佟喃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因為宋音池的出現而打亂正常生活，不然她的撤離也勢必引起一場不簡單的風波。

佟喃支頤，臺上的那抹身影卻漸漸幻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