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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許多年來,在我的創作意識裡是沒有題材概念的,我只是在回憶中寫作,在寫作中回憶。這是一個緩慢的認知過程,不是要翻題材的“山”,而是在掘生活的“井”。平原,我是指記憶中的“平原”,一直是我創作中需要一次次重新認知的“大地”,是我創作的源泉。“平原”是我在心中劃出的一塊“寶地”,並非特指鄉村。當然,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鄉村是記憶的根,我也一樣。可我畢竟出生在城市,五十年來,大多時間也生活在城市,人的精神變化是隨著時代重心的轉移而變化的,我的記憶也在發生著變化。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裡,我先後研究了上百個商海中成功與失敗的案例,見識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物。在商業大潮的衝擊下,金錢已成了壓在人們頭的上一座大山,一個“賣”字,象濺著火星的烙鐵一樣燙在人們的心上。如今,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已響徹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人心在燒紅的烙鐵上舞蹈……這部長篇,對於我來說,只是在精神“平原”上另開了一個“視窗”而已。
記者:你以往的作品,對官場、對農村政權的陰暗面大多持批判態度,主要人物多是灰色的或多色調的。在這部長篇裡,你實現了從“官場”到“商場”的成功轉型,在小說中塑造了任秋風這樣一個商人形象。這其中寄寓著什麼理想和思考?
李佩甫:從文學意義上說,我所關注的,並不僅僅是“批判”,而是另外兩個字:“豐富”。社會生活的豐富,人的內心世界的豐富,不是一個簡單的“好”和“壞”的問題,是精神指向的多元。在“大地”之上,人,做為一種“植物”,我關注的是一種生命的過程,是“植物”生長中的豐富性和複雜性。比如“樹”的長勢和紋理,在一定的氣候和土壤之中,它的生長狀態等等。對於任秋風這個人物,我突出的是一個“變”字,這是一個變化中的人物,是一個本意要走向偉大和崇高的人,在金錢的壓迫和冶煉中一步步“投降”的過程,那“白旗”是怎樣一點點舉起來的。有很多個夜晚,我的確是在這個城市裡走來走去,像一個遊魂。我看著燈下的臉,我一直在閱讀人的“臉”,期望著能破譯出一點什麼來。對城市,我已讀了很多年了,這算是我的一個讀本吧。
記者:小說描述了任秋風和上官雲霓、江雪、陶小桃、苗青青幾個女人之間的情感,這些人物在特殊的際遇中,從性格到命運都發生了許多不可控制的變化。你將悲憫的情感更多地藏掖在暴力化的災難場景之中,使親情之愛、人道關懷等更多地成為苦難的支撐點,成為反人性的歷史境遇中一種奇特的救贖力量,從而使故事在人性的揭示上變得非常開闊,也非常豐富。所以,《等等靈魂》給我的感覺是,你試圖在重構一種具有中國經驗的、比自己以往的小說更具歷史豐富性的“敘事”。你是否有這方面的考慮?
李佩甫:生活是很複雜的。比如,單一的年代,我們渴望多元;多元的年代,我們渴望純粹。可單一了,自然會走向純粹,但同時也會導致極端;多元了,自然會走向豐富,但同時也帶來了混亂。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特徵。我寫了這個時代的四個女性,這是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生長的四個都市女性。她們是多麼美麗,多麼敏感,又是多麼柔弱!寫這四個弄潮兒,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挑戰。這四個都市女性一旦出現在紙面上,就已經不歸我控制了,她們各自走各自的路,各自有各自的方向和目標……我眼看著她們在情感生活裡越走越遠,而無能為力。這是我無法控制的。所以,我只有任她們按自己的軌跡行走,是她們自己在講述各自的情感故事。這部長篇是貼著生活走的,我不想進入荒誕。
記者:你十分注意小說語言的提煉,從中篇小說《紅螞蚱、綠螞蚱》開始,就形成了自己清新蘊藉、耐人咀嚼的語言風格。在《等等靈魂》這部小說中,我注意到你的語言更加圓熟、具有詩性的張力。音樂般的節奏,詩歌般的句式,細緻入微的描繪,為人們營造了一個可感可觸的藝術氛圍。你為什麼要使用這種美的語言?你刻意追求這種對比強烈的語言效果的目的是什麼?
李佩甫:在某種意義上說,語言就是思維,形式就是內容。時代就像是一艘顛簸的船,在一片嘈雜聲中,在一片暈眩裡,在波及每一個人的“買”與“賣”的漩渦中,在靈與肉的切片一張張掛出去之後,我已顧不得語言的問題了,我只是跟著走。當然,有時候也停下來,把筆尖磨一磨,使它更鋒利些。但是,坦白地說,在這部長篇的表達裡,我幾乎已忘記了語言。
記者:小說最具震撼力的是對細節的精心處理。譬如在敘述任秋風轉業回來看見妻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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