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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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縮、一伸一縮、伸縮、伸、縮……
方伐柯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都隨著空氣的壓縮而沸騰,心“怦怦”亂跳,渾身燥熱不堪。危險給他的感覺是雙重的,緊張而又亢奮莫名,內心深處似乎隱隱地在期待那危險降臨。
方伐柯天性熱愛冒險,一生中所經歷的危險數不勝數,幾乎是只有把危險作為養料食糧才能生存下去。每一次危險靠近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會產生這樣的一種古怪意象:一架龐大的海獸骨骸;一泉噴薄的地火;一副受刑致死的女體……很危險但是讓人感到寧靜,殘酷得讓人戰慄,卻又優美得叫人發狂。當頭腦觸控這些意象的時候,會感到渾身繃緊,一種類似暴虐的快感油然而生,一旦危險過去,放鬆下來,空虛就會席捲而來,繼之的是空虛後永恆的空乏。
方伐柯知道,自己天生就是為了危險而生的。
他肌肉繃緊,全神貫注,神經高度亢奮,好像一隻發怒的豪豬一樣,箭拔弓張,隨時準備反擊驟降的危險。
元畏鯨聽方伐柯講述當日情景,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茫茫海上,在那艘滿載乾屍的
幽靈船上的時候自己的感覺,不同的是:當時他卻沒感到亢奮,只是覺得緊張、壓抑、恐懼,不禁打了個冷戰,問道:“後來怎樣?”
方伐柯懶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在黑暗中和那種壓力對抗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可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壓力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從來就不存在那壓力似的。可能是神經有點太緊張了,不過是我在臆想罷了。”他自嘲似地一笑,舉杯喝了一大口酒,最後說道:“後來我就帶了這塊木變石離開了那座園子……卻忘了跟別人提起這件事了。”
眾人靜候片刻,以為方伐柯還有話說,卻不料他就此打住了,再無隻言片語,彼此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知說些什麼,自然是誰也沒有說話,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中。外面風雪猶未止息,已是三更時分,天昏地暗,忽然遠方傳來一串小兒的啼哭聲,如裂帛,如殺豬,如鬼哭,叫人好生煩躁不安。
便說話了:“今晚我等長談,理清出來一些脈絡頭緒,種種線索串接在一起,都指向‘潁園’與諸多怪事似乎大有聯絡。你們怎麼想?”
詰忍點頭贊同道:“不錯,即便毫無聯絡,也還是一條線索,也許多少有些幫助。”
眾人都點頭稱是,於是,夏掌軒道:“那就這樣吧,那‘穎園’著實可疑。那棺材也是大有疑點。稍加推論,我忽然有點想法。”
“什麼想法?”方伐柯忍不住問道。
“棺材所用之木,很可能來自閩南,又或者是閩人遷徙,帶入京畿。反正無論如何,那內藏金蠶的棺木是決計不會自己遷來北方的。咱們便從此處著手,看看是否能有突破。”
眾人一起點頭稱是,都說:“有理!有理!”
夏掌軒沉吟了一下,道:“伐柯,你久居京都,大小事體熟稔,門路又多,便去查查棺材一事吧。姜老弟、詰忍和尚你們回‘佗摩’禪院去接蘇姑娘,那裡也不是一個久留之地,也許會有危險也未可知。畏鯨老弟,你反正是閒不住的,就跟伐柯一起去吧。我留在船上為大家傳遞、匯總訊息好了。”頓一頓又道:“諸事離奇古怪,幕後元兇恐有驚人的手段,各位一切小心在意,千萬別有個閃失。”
姜灃等齊齊道:“多謝哥哥記掛,我等自會小心。”
夏掌軒點點頭,看看眾人兀自端坐不動,說道:“還坐著幹什麼?去吧。”
眾人彷彿如夢初醒,都站起了身,相互長揖,出了艙外徑自下船,各自去了。夏掌軒自己一個人坐在船艙中喝酒,也沒出來和他們道別。
夏掌軒一輩子都在水上討生活,從來沒有踏足過陸地,彷彿對陸地懷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而江河湖海才是他賴以生存的地方。
在一個月之間,很多船隻在他的控制範圍內失蹤,或者發生了慘禍,其中很多死去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下屬、或者同僚。他總是感到自己難逃其疚。他深信一切的背後必定隱藏了一個惡魔般的兇手,但是對那兇手他卻感到莫名的畏懼。
北國的朔風“呼呼”狂嘯,大雪下得更猛烈了,河岸上的樹林在哀訴、呼號。風吹在船篷頂上,發出一片奇異的聲響,使人不禁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外面一聲長嘆,那聲音是那麼的深沉、淒涼、若斷若續。
他喝了一大口酒,嗓子裡火辣辣的,像燒了一把火。酒意上湧,眼睛有些模糊,但是意識還是極端清醒的,正是這種飄然和冷漠所構成的矛盾一下一下地刺著他。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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