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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那個醫生,吃了幾帖藥,方才慢慢的回醒轉來。又將養了半個月,漸漸能夠起來,便吵著要離開長沙。兒子無奈,只得又湊了盤川,率領家眷,伺候老太爺同到武昌。此時老頭子還以為制臺湍某人是我的把弟,如今老把兄落了難,他斷無坐視之理。一到武昌,就坐了轎子,拄了柺杖,上制臺衙門求見。他此時是不做官的人了,自己以為可以脫略形骸,不必再拘官禮,見面之後,滿嘴“愚兄老弟”,人家聽了甚是親熱,豈知制臺心上大不為然。見了面雖然是你兄我弟,留茶留飯,無奈等到出了差使,總輪劉頤伯不著。
有天劉進吉急了,見了湍制臺,說起兒子的差使。湍制臺道:“實不相瞞,咱倆把兄弟誰不曉得。世兄到省未及一年,小點事情委了他,對你老哥不起,要說著名的優差,又恐怕旁人說話。這個苦衷,你老哥不體諒我,誰體諒我呢。老哥儘管放心,將來世兄的事情,總在小弟身上就是了。”劉進吉無奈,只好隱忍回家。
後來還是同寅當中向劉頤伯說起,方曉得湍制臺的為人最是講究禮節的。劉進吉第一次到武昌,沒有繳回憲帖,心上已經一個不高興,等到劉頤伯到省,誰知道他的號這個“頤”字,又犯了湍制臺祖老太爺的名諱下一個字:因此二事,常覺耿耿於心。湍制臺有天同藩臺說:“劉某人的號重了我們祖老太爺一個字,兄弟見了面,甚是不好稱呼。”湍制臺說這句話,原是想要他改號的意思。不料這位藩臺是個馬馬糊糊的,聽過之後也就忘記,並沒有同劉頤伯講起。劉頤伯一直不曉得,所以未曾改換。湍制臺還道他有心違抗,心上愈覺不高興。
等到劉頤伯打聽了出來,回來告訴了老太爺。老太爺聽了,自不免又生了一回暗氣。但是為兒子差使起見,又不敢不遵辦。不過所有的東西早被長沙一把天火都收了去,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搶不出,那個還顧這副帖子。劉進吉見帖子找不著,心上發急。幸虧劉頤伯明白,曉得湍制臺一個字不會寫,這帖子一定是文案委員代筆的。“現在只需託個人把他的三代履歷抄出來,照樣謄上一張,只要是他的三代履歷,他好說不收。”劉進吉聽了兒子的話,想想沒法,只好照辦。卻巧文案上有位陸老爺,是劉頤伯的同鄉,常常到公館裡來的,劉頤伯便託了他。陸老爺道:“容易得很,制軍的履歷,卑職統通曉得。新近還同荊州將軍換了一副帖,也是卑職寫的。大人只要把老大人同他換帖的年分記清,不要把年紀寫錯,那是頂要緊的。”劉頤伯喜之不盡,立刻問過老太爺,把某年換帖的話告訴了陸老爺。陸老爺回去,自己又賠了一付大紅全帖,用恭楷寫好了,送了過來。劉頤伯受了,送給老太爺過目。老太爺道:“只要三代名字不錯就是了,其餘的字只怕他還有一半不認得哩。”劉頤伯卻又自己改了一個號,叫做期伯,不叫頤伯了。次日一早,爺子二人一同上院,老子繳還憲帖,兒子稟明改號。當由巡捕官進內回明。湍制臺接到帖子,笑了一笑,也不說什麼,也不叫請見。巡捕官站了一回無可說得,只得出來替制臺說了一聲“道乏”,父子二人悵悵而回。
因為臬臺為人還明白些,並且同制臺交情還好,到了次日,劉期伯便去見臬臺,申明老人家繳帖,並自己改號的意思,順便託臬臺代為吹噓。臬臺滿口應允。次日上院,見了湍制臺,照話敘了一遍。湍制臺笑著說道:“從前他少君不在我手下,他不還我這副帖子倒也罷了,如今既然在我手下當差,被人家說起,我同某人把兄弟,我照應他的兒子,這個名聲可擔不起!所以他這回來還帖子,我卻不同他客氣了。至於他們少君的號犯了我們先祖的諱,吾兄是知道的。我們在旗,頂講究的是這回事。他同兄弟在一省做官,保不住彼此見面,總有個稱呼,他如果不改,叫兄弟稱他什麼呢?他既然‘過而能改’,兄弟亦就‘既往不咎’了。”臬臺接著說:“劉道老太爺年紀大了,一身的病,家累又重得很,自遭‘回祿’之後,家產一無所有。劉道到省亦有好幾個月了,總求大帥看他老人家分上,賞他一個好點的差使,等他老太爺也好藉此養老。”湍制臺道:“這還用說嗎,我同他是個什麼交情!你去同他講,他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叫他放心就是了。”臬臺下來回復了劉期伯。不在話下。
且說湍制臺過了兩天,果然傳見劉期伯,見面先問:“老人家近來身體可好?”著實關切。後來提到差使一事,湍制臺便同他說道:“銀元局也是我們湖北數一數二的差使了,衛某人當了兩年,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弄的,現在丁憂下來,聽說還虧空二萬多。今兒早上託了藩臺來同我說,想要後任替他彌補。老實說:我同衛某人也沒有這個交情,不過看徐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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