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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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順著黑澤音的聲音趕過去的時候，看見的是散落一地的花綠蘑菇。身材頎長的青年掛在樹冠之中，只露出撲騰的手腳，如同擱淺的青花魚，在窒息的邊緣徘徊。

黑澤音正在嘗試抓住他的腿把他拉下來，但是對方所處的位置高，腿又跟長了眼睛似的每次都躲過黑澤音的抓取，黑澤音根本連碰都碰不到對方，只能向真人投去想要幫忙的目光。

然而真人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他掃了一眼在風中搖擺的米色風衣，道：“我看不見他的靈魂。”所以他之前以為這裡沒有其他人了。

“看不見……”黑澤音下意識重複了一遍真人的話，臉上浮現出茫然，“怎麼會看不見？是人不都是有靈魂的嗎？”

他下意識回想起剛才怎麼觸控也觸控不到的場景，驚訝道：“難不成是幽靈？”

真人還沒來得及跟黑澤音解釋幽靈是脫離了軀殼的靈魂對於能透過軀殼看見靈魂的他來說更是猶如黑夜裡的燭火一樣清晰，原本撐著人的樹枝就由於承受不住對方的重量，發出啪嗒的脆響，連人帶枝直接掉了下來。

黑澤音直接被壓爬在了地上。

真人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把青年拉開，然而兩者相互接觸的那一剎那，真人的手指竟然直接從對方的手臂處穿了過去。

……難不成真的是幽靈？

真人一直以為幽靈就是咒靈的其中一種，可看現在這情況，難不成還有獨特分支嗎？

就在這愣神的一秒鐘，黑澤音已經掀開背上的人坐了起來，而由於他起身的速度過快，導致本就神志不清的對方一個不穩直接屁股朝天下巴重重磕在了地上。

“好痛～”

委委屈屈的聲音傳來，揉著腰腹的黑澤音瞳孔一縮，詫異看去，就見到一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這張臉的主人半撐著身子躺臥在地上，那叫一個柔若無骨。

黑澤音：“……”太宰治？

“我這是來到了天堂嘛？”太宰治臉上保持著暈乎乎的笑容，對著前方伸出了手，“五顏六色的樹木，好好看。”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到太宰治的身上，他情不自禁眯起眼睛，聲音輕柔：“我好像看見了天使……唔……”他下意識往黑澤音的方位移過去。

黑澤音深吸了一口氣。

黑澤音記起原世界太宰治自稱是個只能纏繃帶在夜間出行的面板病患者，記起自己和那個太宰治相處的點點滴滴，又想到這個世界的太宰治臉上沒纏繃帶出現在白天還把頭埋在樹冠裡。

太宰治是個幽靈。

原來的世界是，這個世界應該也是。

他剛才應該是受困於白天的森林，不敢出去接觸陽光（其實是為了靠近黑澤音），困窘到只能靠毒蘑菇充飢（在黑澤音印象裡幽靈也需要吃東西補充能量），甚至在毒蘑菇的影響以及自我想要躲避陽光（其實是想要自殺）的慾望下還把自己的頭邁進了樹幹險些窒息再死一次。

太宰治好慘。

他安撫著太宰治：“沒關係的，你還在現世，只是吃了毒蘑菇上吊之後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