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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與他同行,大人。」
「是的,他在那裡贏得他的王國,我卻在那兒留下我的。所以別以任何頭銜稱呼我。你可以隨意稱我為鷹,或雀鷹。我該如何稱呼你?」
男子低聲道出通名:「赤楊。」
食物、飲水、樹蔭與安坐,顯然舒緩了不適,但赤楊依然顯得心力交瘁,某種沉倦哀傷滿溢臉龐。
老人先前說話時,語調猶帶一絲冷硬,再度開口時已不復存:「有話晚點再說。你航行幾乎千哩遠,還爬了十五哩山路,而我妻女託我照顧這座菜園,我得為豆子、萵苣等蔬菜澆點水。你先歇會兒,我們可以趁傍晚較涼爽時再談,或等到涼爽的清晨也可以。如今,我很少會像過去般,認為凡事都緩不得。」
半小時後,老人回來,來客已仰天躺平在蜜桃樹下的沁涼草地,沉沉入睡。
曾是地海大法師的男子一手提著水桶,一手拿著鏟子,駐足低頭看著沉睡的陌生人。
「赤楊,」老人悄聲說,「你帶來什麼樣的麻煩,赤楊?」
老人依稀覺得,只要想想,只要心意所至,便可知曉此人真名,一如過去曾是法師時。
但老人不知此人真名,即使心想也不得而知,而且也已非法師。
老人對這赤楊一無所知,必須等赤楊自己來說。
「麻煩事兒別碰。」老人自語,繼續為豆子澆水。
房子附近懸崖頂邊的矮石牆遮擋陽光,微涼陰影擾醒沉睡者。他邊打哆嗦邊坐起身,略微僵硬又迷惘地站起,髮間還雜著草籽。一看屋主忙著往井裡打水,把水桶拖進菜園,他立刻前去幫忙。
「再三、四次應該就夠了。」前大法師說道,將水一瓢瓢澆灌在新生包心菜上。乾燥溫暖的空氣中,溼潤泥土聞來更為芳香,西落金黃日光灑了一地。
兩人坐在門前長凳,望著太陽落下。雀鷹拿出一隻瓶子與兩隻厚實的泛綠寬口玻璃杯。「我妻的兒子釀的酒,」雀鷹說,「從中谷橡木農莊來的。七年前的酒,年份很好。」火亮色紅酒暖遍赤楊身子。太陽沉靜、清晰地落下,風止息,果園鳥兒唱出一日終曲。
赤楊從柔克形意師傅那兒聽聞,將王從死境帶回,乘龍飛昇而去的傳奇人物大法師雀鷹仍在人世,驚訝不已。形意師傅說,大法師依然健在,住在家鄉弓忒島。
「我告訴你的是一件少人知曉的事。」形意師傅當時說道,「我認為你需要知道,我想你會為大法師保密。」
「那麼,他依然是大法師!」赤楊當時帶著某種喜悅說道。黎白南王統治多年來,地海王國魔法中樞暨學院的柔克島上,智者未再指派任何大法師取代雀鷹。這點令所有身懷法藝的人大惑不解,也相當關切。
「不,」形意師傅說道,「他絕不是法師了。」
形意師傅曾略微提起雀鷹如何、為何喪失力量,赤楊也曾花時間仔細推敲,但在這裡,眼前男子曾與龍族交談、帶回厄瑞亞拜之環、跨越亡者王國,在王繼位前統治整個地海王國,於是所有故事及歌謠都匯聚赤楊腦海。雖然赤楊發現這人已年老,甘於侍奉這片菜園,體內、周身不再擁有或籠罩法力,只餘歷經思與行的漫長人生後靈魂所能得的力量,他依然看到一名偉大法師。因此,雀鷹有妻子一事,令他頗為不安。
妻子、女兒、繼子……法師沒有家人。像赤楊這類平凡術士可以自行決定是否結婚,但擁有真正法力的男子都禁慾。赤楊可以輕易想像眼前男子騎乘龍背,但身為丈夫、父親,則是另一回事。他實在辦不到。他繼續試問:「您……夫人……她現在正與她兒子同住,是嗎?」
雀鷹原本凝視西方海灣,聞言自遠處回神:「不,她在黑弗諾,在王那兒。」
一會兒後,雀鷹完全回神,續道:「長舞節後不久,她便跟我們的女兒一起去了,黎白南請她們前去諮議。也許所議之事與你前來找我的是同一件。之後再說……說實話,我今晚頗累,不太願意談論重大事情,你看起來也很累,所以,也許你該喝碗湯、喝杯酒,然後睡覺?我們明天一早再談。」
「除了睡覺之外,」赤楊道,「一切樂意之至。大人,令我害怕的正是睡眠。」
老人花了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回問:「你害怕睡覺?」
「夢境。」
「啊。」 一道銳利目光自斑白糾結眉毛下的深黑眼眸射出。「我想你在草地上好好地睡了場午覺。」
「是離開柔克島後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感激您所賜予。也許這樣的安睡今晚會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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