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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的足球》最快更新 [aishu55.cc]
安德覺得自己現在漂浮在醫院的走廊上,沒有了知覺。
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高鼻深目的斯拉夫人:醫生們抱著裝病歷的資料夾,低聲同神情麻木的病人家屬說著什麼,護士們則更加步履匆匆一點,她們要麼推著小車,要麼手裡拿著輸液瓶和針管,走得飛快,擦過路人的身旁時還能帶起一陣消毒水味兒的風。更多的是病人和家屬,這些人就更加百態了,很難用一個統一的特徵去概括,但總歸都不怎麼帶笑,讓氣氛壓抑和沉悶,加上醫院的空調功力夠大,還格外帶了一些陰冷。
他從來都不喜歡醫院,這裡總讓人聯想到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
安德在這種狀態下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企圖讓自己的感官重新連線上現實。
這樣的心理暗示真的奏效了,有那麼一瞬間,刺鼻的消毒水味兒隨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闖進了安德寂靜的世界中。
“安德?安德?孩子?你能聽到嗎?”
隨著這個大嗓門的女聲撕破了他和外界的隔膜,安德感到自己的知覺又回到了軀殼中,靈魂也從漂浮的走廊上空落了地。
他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去,鄰居阿姨關心的神色落入眼簾。
“小夥子,沒事吧?”這個熱心腸把他送過來的斯拉夫婦女問道。
安德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什麼來到了醫院。
“……謝謝,”他抿了抿唇,用俄語回答,“我……”
他說不出“我沒事”。
女人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夥,別怕。我陪你進去。”
他們一起推門進了角落裡的房間。
那房間比醫院的走廊更加陰冷,而且推門進來後一片死寂,彷彿和剛剛外面的醫院不在一個世界。安德顫抖著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這裡面除了白色就沒有其他顏色,每個櫃子上都還寫著名字,正中的臺子上則躺著一個人影,上面蒙著一張白布。
安德用劇烈顫抖的手掀開了那層布。
一箇中年男人的面容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個亞洲人,他靜靜地躺在白布下,緊閉著雙眼,面板顯現出病態的慘白;五官英俊,眉眼同安德很像,只是鬍子拉碴略顯邋遢。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和工裝夾克,格紋襯衫之前應該是被血浸泡過,胸口和腰間都有大面積的鐵鏽色痕跡,一隻手垂在身側,另外一邊的胳膊卻已經消失,肩部下方只用強力止血帶草草纏了起來。
下半身就更加不能看了,安德只是剛掀開了白布的一角,就被鄰居阿姨強勢的將白布蓋了回去,用俄語告訴他:“夠了。”
在這具屍體的正前方,泛黃的膠帶紙貼著一個卡片,上面被人用西裡爾字母潦草的寫了一行【國慶安,中國】。
之前打電話通知他的人說,是車禍。
原來這就是車禍後人的模樣。
安德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我沒想到……”他用俄語磕磕絆絆地說,“我應該昨天晚上叫他待在家裡的……”
他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已經是個有點自尊心的男孩子,這會兒卻在一個近乎陌生人的外國鄰居面前崩潰地開始流淚。懊悔、惱怒和無助的情緒隨著眼淚一股腦兒地往出湧,眼眶就像是壞掉了開關的水龍頭,往常的自尊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早就被拋到了腦後。
“爸爸……”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死人的面板,觸感粘膩而冰冷,難受像一條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
安國慶,他的爸爸,他們昨天晚上還在爭執,他責怪他不好,說氣話想要回國看奶奶,可今天,昨天那個還被他氣得跳腳的人,卻已經躺在了冰冷的停屍臺上。
安國慶不是個特別好的爸爸,自從他在足球事業上遭受打擊,又同妻子離婚之後,經常扔下安德出門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才深夜回家。他把兒子扔給奶奶,自己在國外胡天胡地,他不關心兒子有沒有朋友,只關心他考試考了多少分,更多的時候整日沉浸在酒精中,企圖逃避自己的失敗。
但這是他的爸爸。
他的爸爸曾經牽過安德的手,帶他在訓練場上玩那顆小小的足球,那時候的他對自己光明的未來堅信不疑,向兒子許諾自己一定會成為國家隊的主力,將來為國出征世界盃;他高大而英俊,來幼兒園接孩子的時候是最帥氣的爸爸,讓安德暗自得意過很長一段時間;他最意氣風發的那年還帶妻子和兒子環遊歐洲,見到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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