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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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上方隱約能看到一片暗色陰影，也是這整片區域濁氣最重的地方。

水是萬物之源，如果水源受到汙染，那麼周圍這些依靠水源而活著的，可不就要逐漸走向毀滅嗎？

四周除去枯死的竹林外，還能看到其他或枯死或被折斷的樹木，光是何狸狸能認出來的，就有幾種不同的松樹和杉樹，甚至還有幾棵胭脂樹。

光是看著，何狸狸都要心疼死了，要知道胭脂樹普遍都要五十年往上才能成材，可以說是十分珍貴了。

何狸狸指了指瀑布上方，問：“小兔子，你知道怎麼才能到上面去嗎？最好能是一條比較近的路。”

周圍樹木的情況不容樂觀，早點解決問題，或許有些樹還能救回來呢。

帶路的兔子四周看了看，有些猶豫要從哪兒走，一旁的鈴鐺在附近走了幾圈，很快就折返回來，伸出爪子勾了勾何狸狸的褲角。

“嗷唧~”

“鈴鐺，你是說讓我跟你走？”何狸狸本以為小兔子會更加熟悉這片地方，倒是沒想到最後給他帶路的會是鈴鐺。

“嗷~”

鈴鐺點點頭，在前面帶起了路，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生怕何狸狸走丟了。

兔子跟在何狸狸身邊，想著前面的金糰子帶路看不見自己，有意無意地就往何狸狸身邊靠，到最後幾乎就是在貼著何狸狸走了。

隨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糟糕，何狸狸覺得小兔子是因為害怕才靠自己這麼近。因此也沒放在心上，小傢伙喜歡黏著自己就黏著了。

可是這麼個小毛團總離自己那麼近的走，何狸狸總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踩到對方，在褲腿第n次碰到小白團子之後，何狸狸乾脆把跟著自己的小兔子給抱了起來。

“好了，這下不用擔心會踩到你了。”何狸狸摸了摸兔子垂著的長耳朵，耳朵的毛毛比身上的還要細還要軟，摸著摸著就有點停不下來了。

“嗷嗚？”

一直在前面帶路的鈴鐺聽到這句話，立刻回頭看向何狸狸，最後目光停在他抱著的賊兔子身上，前爪在地上狠狠的撓了撓。

跟鈴鐺對上視線的兔子立刻把自己縮成一團，小爪子緊緊抱著何狸狸的胳膊不撒手。

“怎麼了鈴鐺？”何狸狸見鈴鐺停下了，抬起頭有些擔心地問道，“是這條路有什麼問題嗎？”

“嗷唧~”

鈴鐺搖著頭甩了甩尾巴，繼續給何狸狸帶起了路。

上山的路並沒有想的難走，比預想中要開闊平穩很多，何狸狸一路走著，同時也在時刻留意著周圍的情況。

這裡現在看起來充滿了死氣，但一路走過來，何狸狸發現了很多其他動物居住生活過的痕跡，如果沒有外力干預，那麼現在這裡應該會是生機盎然的宜居之所吧。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走在最前面的鈴鐺終於停下來了，何狸狸也終於知道了瀑布源頭到底為什麼會有那麼濃重的死氣。

茂密的藤蔓交相糾纏，他們或許曾經很有活力，但是現在已經徹底枯死，深紅褐色的表皮寸寸龜裂，露出內裡粗糲的木質纖維。

而藤蔓在糾纏之中，是一具已經變得灰白的屍體，上面除去和其他野獸爭鬥後留下的傷痕外，就只剩下被藤蔓纏繞留下的痕跡。

縱橫交錯的藤蔓將屍體緊緊纏繞，把上面最後一點血液也全部吸乾，或許同時被吸收進去的還有無數致命的毒素，否則也不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甚至還汙染了水源，連累了這一片土地。

但比起這些，更讓何狸狸震驚的是這個死去的巨獸的樣子。

雖然它現在看上去身體是灰白的，但透過一些部位也能看出，這個巨獸原本應該是深紅色的，身上長著厚厚的鱗片，後背還長著兩片巨翅，其中一個翅膀已經被從中折斷，露出半截灰白的傷口，另一邊則是直接被削去了大半。

不僅如此，看樣子這個巨獸原本應該有九個頭，但現在只剩下一個了，其他地方則是八個碗口大的傷口，傷口十分粗糙，像是在打鬥過程中被直接咬掉或是扯掉的。

巨獸下腹還有兩個鋒利的爪子，但是大部分的指甲已經都被折斷，只剩下兩三個還勉強保留著。

“小兔子。”何狸狸指了指巨獸的屍體，摸了摸懷裡兔子的毛毛，“你認識這個躺在地上的嗎？”

小兔子看了眼站在地上正懶洋洋舔爪子的鈴鐺，然後歪著頭看向何狸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