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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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正式在典藥寮落戶，監護人更換成了蘆屋正隆，撫養培育的資金全部經由上層來承擔。按照他們的話來說，一個小孩子而已，好好教養也花費不了多少錢，對他們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蘆屋一邊感慨著該死的有錢人，一邊將月見每週的體檢和生活報告提交給上層，然後談論月見這段時間跟每週來一趟的心理醫生做過什麼。

其中蒼老些的聲音說道：“蘆屋，小孩子是需要糖果作為獎勵的，你該不會是什麼都沒給她買過吧？”

沒等蘆屋回答，另一個略年輕的聲音道：“看體檢報告，她的狀態在變好，但是進食量很少，小孩子需要長身體應該多吃點有營養的。”

還有人抱怨道：“蘆屋，你去買本育兒經，好好的孩子養壞了怎麼辦？”

蘆屋立在一邊聽著，今日的上司們不同往日，用著平日刻薄他工作的口氣，一個個化身育兒小能手。不過仔細想想，在座的各位那個不是人丁興旺的家族，論育兒的能力的確比他這個單身三十多歲的人要好。

就連首位的人都說：“蘆屋，下次帶點照片來就更好了。”

等蘆屋終於被放走返回醫院時，月見已經結束了一天的點滴治療，正雙手放在醫療床配套得桌板上，對著今日的午餐發呆。

蘆屋走進病房，就見孩子眼前桌板得餐盤後還放著一隻摺疊的紙鶴，紙鶴疊得有些粗糙，邊邊角角有輕微得撕裂，明顯屬於初學者的痕跡。

蘆屋將糖果放在了桌上，他看著注意到糖果的孩子明顯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想扭頭，卻又像是忌憚著什麼，很快又垂下頭來。

最近跟心理醫生接觸過，月見已經能給予外界一部分回應了，“你好……”她的聲音細小到像是生怕驚動什麼。

“你可以叫我蘆屋叔叔。”蘆屋說著，並沒有得到月見的回覆，但是他知道下次進來時，她會乖乖的用這個稱呼叫他，弱小又聽話的讓人憐惜。

蘆屋坐在了陪護用的椅子上，如初見時一樣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孩子覺得自己做了些不好的事，雙手相交指尖互相摩擦著，看著眼前的盤子為難道：“不想吃。”

“不餓嗎？”面對蘆屋的詢問，月見慌忙的搖頭，把早上護士姐姐幫她梳好的頭髮都晃亂了。

月見解釋道：“吃下去，會出來。”話音剛落，早上打入身體的點滴，已經被這副不人不咒靈的身體排異出去，黑泥般的物質被月見吐在了病床邊，她今天打進去多少，就吐出來了多少。整張小臉因為嘔吐淚眼朦朧，樣子很是狼狽。

蘆屋這才注意到，側邊的病床下放著一個厚桶，桶低邊緣壓著的地板有明顯灼傷的痕跡。

守在外面的護士聽見聲音，快步進入病房，輕輕拍撫著月見的後背，直到她停止嘔吐將準備好的水杯遞給她，照顧孩子喝下一口水漱口吐出。

護士這一行雲流水的動作太自然了。

蘆屋問道：“我不在這兩天，她一直這樣嗎？”

“是的。”護士點頭，解釋道：“每次都是點滴和吃完飯就會這樣，醫生說是身體排異的關係，病人現在的身體跟普通人不一樣。而且醫生測試過，典藥寮的普通員工可以看到月見的全部，而我們所知的咒靈非常人可見。”

月見身體內的大部分器官都被奪取了，現在應該算是與咒靈融合的狀態存活，正常講，常人看她應該不完整才對。

蘆屋都做好了準備，如果常人看不見咒靈，那隻要蓋住這一部分就行了，現在看來，與月見融合的那一部分未必就是咒靈。

“看來又要把夜蛾叫來了。”蘆屋頭疼的看著吐後縮成一團的月見，又看了看餐桌上的糖果，屬於是白買了。

而當事人的月見快難受的自閉了。

不管腦中的無慘勸過多少次，畢竟他們共用著一具身體，作為有千年生存經驗的年長靈魂，無慘能明顯感覺到這具身體的虛弱，儘管體檢報告上的數值顯示的很好。可那是對人來說，這具身體現在可不完全是人。

自月見的身體被大面積替換後，無慘就控制不了月見了，不過她自己倒是能很好的操縱被替換的地方。

對無慘來說，這不完全是壞事，萬一連月見都無法控制身體，他們八成會變成那個只有上半截的女人，而月見被吃後的身體還沒那女人齊整，光是想想那黑泥拖著這具殘破的身體活動，無慘都要發瘋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