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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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開始下雨了。

陰沉的天氣，潮溼的空氣中夾雜著一絲讓人顫動的血腥味。

呆立在迴廊上的孩童不理解，眼前的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家裡？這是那位總是在自家屋後小道路過的女人，此時此刻正在她的側面不遠垂頭立著，女人渾身上下都被淋溼了，雨水滴落在了迴廊上，沒一會就形成了一圈積水。

月見根本不敢動，一種從骨子裡溢位的戰慄感，讓她一步也挪動不了，本能在恐懼著對方，連身體內的‘無慘’都在發出警告。

無慘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喊著：“這女人不是一直在屋後活動嗎？！她不應該進來才對！快跑！別傻站在她眼前！”

顯然，無慘是理解那總是在屋後徘徊的女人是什麼，但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解釋這種‘東西’的存在。

畢竟，這是自他們誕生以來，每時每刻伴隨在身邊的存在，最初還小到讓人可以忽視，直到這個女人出現在屋後，那些可以忽視的存在也消失了。無慘想過，那些小東西八成是被這女人吃了，或者消滅了。再到那長得像是書裡記載如‘河童’樣的東西出現為止，無慘理解的世界觀還屬於正常人。

活過千年的無慘也不是沒見過那書中記載的傳說，但大多都是一傳再傳扭曲的產物，要不然就是杜撰的存在，或是人本身無能去找別的理由來轉移輿論。

如果不是已經身死陷入過地獄，無慘這輩子都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有妖怪，哪怕他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存在。

而眼前的女人太不正常了，她的面板太過蒼白，膚色像是死人一樣，身體像是沒有力氣一樣，身體前傾彎腰駝背，腿則是雙膝併攏，腳岔開成三角形。總之就是一整個不像正常人。

無慘用月見的眼睛戒備著那不動彈了的女人，又分出了點黑霧中帶著點顆粒的身體，以無數粒子為眼睛看向迴廊另一端的慘狀。

月見的外婆早已倒在了迴廊裡，如果不是她發出了痛苦的喊聲，月見不會推開拉門，也不會把已經轉身的女人吸引回來，就不會有這不妙的對峙。

無慘一邊在心裡埋怨著外婆，一邊試圖接管月見的身體，慢慢的拉動著她的腳，讓腦中一片空白的孩子活動起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小月見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一瞬間消失了，空無的腦中走馬燈般回憶著今日的一切。

她開心的跟外婆出了家門，印象裡好像因為冷，在出門時打了個顫，再抬頭好奇的亂看時，已經跟那總路過後院小道的大姐姐對上了視線

大姐姐有一雙讓人印象深刻的紅瞳，他們對上視線後她就定住了。

明明距離那麼遠，小月見竟然看清了她彎曲的眼睛，和微笑時露出來的尖銳虎齒。

小月見隱約記得自己那時是什麼反應來著？好像是立馬就低下了頭，顫巍巍的再抬起頭的時候，那個大姐姐已經從不遠處消失了。

那時小月見的心中產生了一種說不明的心虛與不安，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回家後，雨水落地，雷鳴響起，外婆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

小月見十分後悔，她不該跟大姐姐對上視線的，一定是她看了對方，所以大姐姐才來到家裡的。

那讓孩童理解不了的‘莫名委屈’，‘痛苦’和‘害怕’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襲上心頭時，小月見漂亮的淡藍色瞳中已經蓄滿了淚水，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滴落在了衣服上，她哭著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

那個女人並不打算放過他們，無慘控制著月見活動起來時，她就像是撒出去的漁網一樣撲了過來。

‘漁網’是對女人狀態的形容詞。

那時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狀態了，她如泥一般上半身依舊是女人的形狀，下半身卻變成了黑色的爛泥，泥中像是有無數擁有著生命一樣在蠕動著，向他們撲了過來。

上身的人形女人東倒西歪的被爛泥帶著往前走，嘴裡唸叨著:“……我……的……。”這聲音低沉又嘶啞，聲調時高時低，時有時消，斷斷續續才湊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

絕不是人類該有的樣子!

小月見體內的無慘像是哨子一樣，不停的催促著月見快跑!

“快動起來快動起來，你到底在發什麼呆，你會被殺死的!就像你外婆一樣!”

外婆……

小月見後知後覺的想起，外婆已經遇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