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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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先坐了下來，一低頭，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接著搖頭晃腦額開始念起來，戰軍魂沒看到，在那個吟遊詩人低頭的剎那，一縷紅光從他眼中閃過。

觀天之悠遠可見歲月之蒼黃白雲悠聚忽而飄散正如生之離合死之悲咽嘆生如浮雲悠忽來往……

戰軍魂的劍慢慢垂下，仰望天空，天藍如鏡，一朵朵白雲漂浮其上，好似有無形的大手在隨意捏摸，那雲兒這裡鼓出一塊，那裡凹下一點，原來還是圓滾滾的，悠忽間變成了長條。

雲兒慢慢的在天際移動，胖一點、瘦一點，長一點、短一點，不時地變幻，偶爾，一小朵白雲從那一大團雲中飛出，就像頑皮的孩子跑了開去；也有時，兩朵雲兒湊到了一起，竟慢慢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大團雲兒。

他不由得陷入了回憶：

我童年時也很頑皮吧，嗯，爺爺、奶奶因為我這個從小就好玩的孫子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更不知道操了多少心事。

我就像那個頑皮的雲兒，經常偷偷地從家裡溜出去，去公園裡探險，去小河邊擔水，去小樹下種菜，去給螞蟻找新家，去給蝴蝶做嚮導……

每次都是一身泥水就回到了家，慈祥的奶奶一把扯過我，手高高地舉起，又輕輕的放下，奶奶才不捨得打寶貝一下，埋怨幾句後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慢慢的，昔日頑皮的俊俏小娃兒變成了身材高挑的漂亮小夥兒，接過媽媽盛來的滿滿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米飯，我嘟囔著好燙，媽媽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接過碗來吹了又吹，那一刻，媽媽很慈祥。

晚上，我偷偷地趴在被窩裡開著手電筒看小人書，爸爸躡手躡腳的推開門走了進來，嚇得我趕緊消滅罪證，閉上眼睛發出熟睡的鼾聲。

爸爸走過來看了看，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頭髮，就走了出去，那一刻我的心撲騰撲騰的跳著，緊張之餘卻也感受到了嚴厲如虎的父親那瞬間的慈祥。

耳邊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草綠色的裝扮，胸前戴著大紅花，新戰士的送行儀式已經開始了，自己執拗的行為一定傷透了父母的心吧？

但是我不後悔，作為一個老軍人的孫子，要繼承爺爺的遺志，穿起軍裝扛起槍去清洗華夏軍人永世的屈辱與天生的責任……

那個老太太是誰？腰怎麼彎了？頭髮也多了一些銀絲？為什麼向自己招著手？為什麼她的臉上掛滿淚花？

哦，那是我親愛的媽媽，我偉大的媽媽，我慈祥的媽媽，媽媽，是誰讓你一夜白頭？是我嗎？放心吧，狼娃絕對會幹出個樣來，讓您二老為我驕傲。

天還是那麼藍，遠處的積雪反射著刺目的亮光，嗚……列車已經拉響了進站的汽笛，哐當、哐當、哐……當，終於停穩了。

我背起那四四方方的行軍包，胸前還是一朵大紅花，站臺上依舊鑼鼓喧天，只不過，上次那是送行，這次卻是迎接。

我回來了，我夢中的故鄉，我回來了，我永遠的家，我回來了，我親愛的爹孃。

仔細搜尋擁擠的人群，人頭之外還是人頭，看不見呀，看不見呀。他們在哪兒？

人太多，擠不進來吧，也好，別擠進來了，很快就會出去，也不差那一會兒，人那麼多，急壞了您們，兒子的心會痛！

等等，等等，那是誰？

瘦小的身子被後面的人群擠得彎下了腰，頭上白髮隨寒風飄揚，臉上的皺紋多了，面板也不是那麼緊繃了，防寒服的帽子被擠了下來，像個口袋一樣掛在胸前，最熟悉還是那張臉和那臉上的淚花！

媽媽！媽媽！那是我的媽媽！媽媽，您來了？您真的來了？五年沒有家書的日子，不孝子想您們呀，真的想您們，您還生氣嗎？會原諒我嗎？您來了，您真的來了，我的媽媽。

臉上掛滿的是悔恨的淚，是激動的淚，是喜悅的淚，是……心底的淚，緊緊地擁抱著媽媽，媽媽，您瘦了，您瘦了好多呢，是兒子又長高了長大了還是您變瘦了？

哦，是您變瘦了，是您瘦了，兩千多個日子，您渡過了多少不眠之夜？

媽媽，兒子從您那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鞋墊、棉衣，可以看到您對兒子的思念，您對兒子的愛，您對兒子的寵溺呀，我的媽媽……

緊緊擁抱著媽媽，我發誓，我發誓，我一定要在您膝前承歡，陪伴您二老永不離開，我一定要開創一番事業，讓您二老喜笑顏開，我一定讓您二老再也不必那麼操勞，好好享受這遲來的天倫之樂。

工作，我不要了，我要自己找，媽媽，對不起，讓您操心，兒子當兵當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