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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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傭人們還在打掃院子，顧家客廳氣氛卻十分冷凝。

穆璃站在樓梯口，腳邊放著行李箱，面對顧家人的注視。楊清很憤怒，保養得體的精緻容貌都有些扭曲：“你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還是在怪我們對你不好？”

顧源也說：“你要是有什麼意見，也可以跟我們說說。”

“沒有。”穆璃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非常真誠，話語頓了頓，“你們不用想太多，我只是覺得各歸各位其實挺好的。就算現在變回去也不會有太大改變。”畢竟現在除了顧家人，還沒人知道其實她是顧家的親生女兒。

“你這是在怪我們？”

楊清聽到這句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臉上神情愈發不耐煩：“你是怪我們沒把你戶口遷過來，沒對外說你才是我們顧家的親生女兒？”她上下打量著穆璃，換了個坐姿，言辭格外犀利，“可你也不看看，你這幅樣子出去不是在丟我顧家的臉？但凡你上進一些，我們也不會對外宣稱你是養女！”

顧源也是一臉恍然，他說話要比楊清更溫和一些，循循誘導：“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別人知道你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你遭受的壓力和嘲諷就會很多，我們怕你承受不了……”

聲音和神情都很溫和，看上去就是一個為你著想的完美慈父。

要是換作以前，穆璃說不定還真會信了他們的說辭。

但是現在麼……

她不甚在意地笑笑：“我不怕壓力，能承受得住，你們什麼時候能澄清我的身份？”

氣氛有一瞬間僵住。

顧菲菲忍不住掐著自己的拇指，看向穆璃的視線格外陰沉憤恨。如果穆璃身份曝光，那相對的，她是個假千金的身份也就瞞不住了。會引起怎麼樣的後果，顧菲菲根本不敢想。

她已經享受太久顧家女兒身份帶來的便利了。

她不能失去這個身份。

顧菲菲深吸一口氣，憋紅眼眶，柔弱又委屈地開口打破沉默：“媽，小璃要是真的很在意身份的話，我就把這個身份還給她好啦。你們不要因為這個生氣，不然我真的會恨內疚……都是我的錯……”

“跟你有什麼關係？”楊清下意識反駁，眼裡帶上些許厭惡。她覺得穆璃就是在用離家出走來威脅他們，威脅他們給她一個身份。但她也不想想，她現在這樣子能配得上顧家女兒的名頭嗎？

楊清平生最煩人家威脅自己，更不喜歡這種被挑釁權威的滋味，冷著聲說：“你要走就走，走了就別後悔！”

顧源：“哎，你先一個人冷靜一下也行，錢夠不夠？我這張卡里有幾萬……”

“不需要。”

穆璃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意外，眼底幾乎不帶溫度，態度冷漠又疏離：“我姓穆，和顧家沒什麼關係，不能用你們的錢。這一年半來的花銷我會盡快還上，這是我準備的欠條。”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條，放在客廳上，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快要走出門口時，穆璃轉過頭往裡掃了眼，將三人表情看得清楚。微微一笑，最後說了句：“希望顧家能夠闔家歡樂，幸福美滿。”說完便拉著行李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她這是什麼態度！？”

楊清被氣了個仰倒，精緻的臉上滿是怒火。她伸手狠狠拍了拍桌子，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我還以為去鄉下待一個月，她至少會有點改變。沒想到這一個月倒是把心養野了，有種她就別再回來！我也不想認這個女兒！！我倒是要看看，她一個人能混成什麼模樣！！”

“反了天了。”

顧源看著她，眉宇微蹙，安撫道：“行了，消消氣吧。等她在外面待兩天就會認識到自己錯誤了。”

“顧家是她說走就走說回來就能回來的？”楊清提高聲音，“跪下求我，我都要考慮讓不讓她進門！”

顧源：“行行行，菲菲去勸勸你媽。”

“媽，您別生氣啦。”顧菲菲笑得乖巧，起身走到楊清身後給她按了按肩膀，聲音柔柔的：“您之前不是老說肩膀酸嗎，我給您按按。之前跟柳家的千金聊了會兒天，她給我推薦了一款美白麵膜，我用著感覺挺不錯的，媽晚點兒跟我一起用呀，好不好？”

楊清消了消氣，“還是菲菲懂事又貼心。”心裡埋怨穆璃又不懂事又不聽話，走了也好，免得看著心煩。卻也沒有想過，現在時間已經這麼晚了，一個還沒成年的少女獨自出門，會不會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