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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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爺子派過來的人。

“確定離婚嗎？”

工作人員在窗臺後詢問，何遠應聲，傅嵊只顧看何遠，工作人員得不到回應，見狀倒也見怪不怪，多的是一方恨不得趕緊離婚而另一方哭求耍賴不肯離。

“證件帶齊了嗎？”

何遠將證件拿出來，傅嵊那邊沒動，倒是他身後的人主動上前拿出證件。

工作人員多看兩眼，心想連離婚證件都得旁人帶過來，怪不得鬧到離婚。

離婚程式枯燥無聊，遞交離婚申請材料，然後稽核，最後分發離婚證。拿到離婚證時間有長有短，如果夫妻協議過，當天就能領。

工作人員拿走申請材料去稽核，按步驟詢問離婚意願，何遠一一作答，顯然離婚心切，傅嵊閉緊嘴巴不肯說話，都是他身後的人作答。

工作人員從詫異到無奈，到最後沒好氣的說：“你是被綁架了嗎？每個問題都需要別人回答？”

哪料傅嵊抬眼就說：“是。”

工作人員愣住，狐疑地看著面前幾人。

傅嵊接著眼睛眨也不眨地說：“我被綁架逼著離婚，我本意不想離。”

傅嵊形容憔悴，再加上被鉗制太明顯，做出這副模樣來很有欺騙性，工作人員遲疑，“需要報警處理嗎？”

傅嵊：“麻煩你，多謝。”

工作人員下意識拿起電話，何遠傾身說道：“他開玩笑的，都是他朋友。我們確實感情破裂，沒有孩子和財產等糾紛，麻煩您繼續走程式就行。”

傅嵊喊他：“何遠。”眼睛紅紅的，有點委屈，有點祈求的意思。

何遠低頭，給傅老爺子打去一個電話，後面的人在傅嵊耳邊說了幾句話，傅嵊盯著何遠，伸手想去抓他卻被躲過，而兩人之間又有其他人阻擋，他根本沒辦法再碰到何遠。

傅嵊求著他：“何遠，我們不離婚行嗎？”

何遠盯著指尖。

傅嵊突然掙開鉗制想抓何遠的手腕，不料何遠反應激烈的跳開，雖然很快發現傅嵊沒碰到他而鎮定下來，但那一瞬間的過激反應刺激到傅嵊，他整個人呆住了，看著何遠，流露出不敢置信和難過的神色。

他不知道何遠怕他到這個地步。

何遠的反應似乎比離婚更刺激他。

何遠有些尷尬，他反應太大驚小怪，一瞬間自己都覺得矯情，“抱歉。”

他道歉，傅嵊看上去卻更難過了。

傅嵊嘴巴開合幾次，想說什麼，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腦子亂糟糟，心臟疼得難受，原本蓄勢待發、意圖在這段感情氣吞萬里的雄心在何遠躲避的目光、抗拒的動作和客套的禮貌下，輕易瓦解，潰不成兵。

“商量好了嗎？”工作人員突然問。

何遠應聲，傅嵊依舊沒聽到似的，盯著何遠不放。

工作人員：“稽核已經下來，沒問題的話，將登出你們的結婚證。離婚證可以當天取，也可以緩幾天再說。”

“今天取吧。”何遠說。

傅嵊低聲說：“改天1行嗎？離婚申請一個月內都有效，方稷在找你，給我點時間處理他們，然後再離婚，那時你會比較安全。”

“就今天。”

傅嵊有些失魂落魄，想著何遠有多討厭他才會迫不及待離婚，連一天都等不及。

傅老爺子插手，何遠態度堅決，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試圖挽留，拼命做一些惹人討厭的無用功。

“結婚證已登出。”

工作人員按部就班的告知程式到了哪一步，聽在傅嵊耳裡，像冰冷的催命符。

傅嵊心裡燒得慌，看著工作人員去打出離婚證，徒勞無功的看著，無能為力阻攔，又回頭看何遠，何遠偏頭去看窗戶外面，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身上，虛化了他整個人，好像下一刻就會突然化成煙、化成塵埃那樣，陡然消失在眼前。

他被高高吊在空中，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腳底只有一條薄如蠶絲的細線，稍一用力就會摔下去，偏偏兩邊都有人拿著火把灼燒這根細線。

“何遠……”傅嵊嘴唇嚅動，聲音細如蚊吶，“不走好不好？”

但除了在他耳邊轟隆作響，沒人能聽見。

“這是你們的離婚證。兩位從今天開始正式解除婚姻關係，從此以後，婚嫁自由，互不干涉。”

‘梆’一聲，手起刀落，紅章蓋下，送來嫣紅如血的離婚證，宣佈他們不再是夫妻關係。‘錚’一聲，細線兩頭都被燒斷，傅嵊墜入不見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