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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忌一切醬油類的東西,忌一切生冷辛辣。如果你試著一週三餐全吃些低鹽低糖且沒油沒顏色的食物,舌頭不淡出鳥來的話,倪嘉勉頭一個不服。
晚飯吃了幾筷子,她就飽了。純粹是這種坐牢式的隔離太難捱了。
倪少伍也不勸她吃,只問她想吃點什麼,不過分的零食還是可以的。
坐牢的人悻悻地不響應,分餐式的二人,一個在餐桌邊,一個在電視茶几邊。嘉勉把那有線電視臺全調了個遍,沒選中要看的臺也沒回應父親的話。
安靜沒多久,醫院那頭又來急call了。他得回去了,嘉勉對於這種排程式的生活早已被規訓了。從她記事起,一直這樣,父親從來這樣沒個定數地忙。
不然也不會把她寄養到叔叔嬸嬸那裡,從他們離婚起。
寒來暑去的光陰裡,她與父親好像形成一種共識,只要她有空,雙休日都會回來住。
回桐城。
臨去醫院前,嘉勉還在不死心地輕輕梳頭髮,門口換鞋的倪少伍再次缺乏人情味的醫生建設:“剪短些吧,你最近頭髮也確實長長許多。”
嘉勉還擊他,說他職業病極了,勸她剪頭髮的口吻像極了交代術前備皮的冷漠。
倪少伍不怒反笑,認真嚇唬她,他見過有些女病人長時間臥床不打理頭髮,最後很難梳通,後腦勺那裡都結成個餅狀,屆時,任你怎麼梳都難梳通的。
然後呢?嘉勉問。
“然後就全剔了,重長呀。”
“你騙人!”
倪少伍笑意再濃了些,愧疚的口吻,“嘉嘉,你的頭髮什麼時候留這麼長的我都不知道。”
當晚,那個實習醫生姐姐來給嘉勉上藥的時候,說起倪老師茶餘飯後的絮叨,總是他女兒。求學生想辦法給他女兒把那頭髮梳梳通呢。我看著比她著急,最後還感嘆,嘉嘉什麼時候打辮子的我全然不曉得呢,也全然不會替她張羅了。姑娘就悄然間地長大了,跟你養在院子裡的花一樣,不經意間就開了。
到底嘉勉還是要實習醫生姐姐替她剪去了一指長的尾巴,純粹梳不開了,髮梢也許久沒修理,微微開叉了。
嬸嬸知道後,心疼了好久,電話裡安慰嘉勉,不要緊,個把個月就又能長回來的。
姑娘家從開始藏心思起,視為長大的開端。
嘉勉的長大從她和自己的頭髮卯上勁開始。
她很難告訴父親,她準備留長髮是因為班上男同學的笑話:倪嘉勉擱在男生堆裡都挑不出來。
只因為她那頭肖似男生的利落短髮,只因為她瘦瘦單單的事不關己不張口。
她也很難相信,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剪去一截留了好久的頭髮,梳通了罷。沒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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