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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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普通課桌。許多第一次進解剖室的學生，本來頗為緊張，但人的情緒都是相互傳染的，此時也都各自找座位坐了下來。

史蒂夫小心翼翼在託尼身邊坐下來，看教室前方的教授還在往電腦上傳課件，就悄聲問道：“託尼，我們為什麼選這個？”

“男性體脂含量比女性少，而且這個人又瘦，這樣能節省很多去脂肪的時間。”託尼用手指比劃了一個五厘米的長度：“如果選擇女性尤其是肥胖的屍體，那麼你在解剖到肌肉層前要弄掉這麼厚的脂肪層。”他臉上露出得意的小表情，鼻子微微皺著，像只得意洋洋的小貓咪，看的史蒂夫心都要化了。

託尼歪了歪頭，忽然伸手捏了捏他上臂的肌肉：“但也就是麻煩點，噁心點，咱們可是說好了，這些活兒都是你幹。我看你這肌肉，估計也不會耽誤程序。”

史蒂夫覺得就算隔著一層衣料，上臂被人捏住的地方都像是燒著了一樣滾燙，連帶著他臉都滾燙。

“你怎麼了？解剖室這麼冷，你臉怎麼這麼紅？”

“你冷嗎？託尼？”史蒂夫藍眼睛裡全是憂慮。九月的天氣，外頭還是熱辣辣的陽光，兩個人都是隻穿著短袖襯衫，如今套上外面一件白大褂，在十度的解剖室裡，史蒂夫自己倒是不會冷，但他怕託尼上完一上午課會感冒。

“還好吧。”託尼這樣說著，把手拿到面前呵了呵。

看到託尼白大褂袖口的扣子還開著，史蒂夫神使鬼差的伸手去仔細的給他扣上——直到做完他才發現太過了些，兩個人今天才是第二次說話呢。

託尼也有些愣愣的，就這樣看著他。

“啪”凌空飛過來一個布質筆袋，砸在兩個人面前的停屍櫃上。

託尼嚇得立刻要跳起來，史蒂夫下意識伸手去護著他。

而悠悠聲音從旁邊傳來：“你們倆有完沒完。”

託尼臉色不知是嚇得還是氣的，漲紅一片，他舉手：“老師，娜塔莎拿筆袋砸我。”

而講臺上捲髮長臉的老師，果然說到做到，既然不是吃東西，他根本不在乎，抬起頭看了一眼，哦了一聲。

史蒂夫臉色漲紅就是別的原因了，他又內疚又傷心：這兩個人明顯也是彼此喜歡的，託尼不讓他在娜塔莎面前笑，娜塔莎不許他們兩個人舉止親密。自己和巴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要拆散他們，這讓一貫正直無私的史蒂夫非常內疚。而這發現也讓他傷心。

“史蒂芬·斯特蘭奇，我的名字。但凡對美國外科大夫有點了解的同學應該都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三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不能再上手術檯了。但來教你們這些小菜鳥還是綽綽有餘的。我不在乎你們家裡有多有錢，或者腦子有多聰明——因為我是兩者兼而有之，所以，在這裡，都給我乖乖聽話。”

託尼壓低了聲音：“我覺得他的紅外套好像動了動，可是解剖室並沒有風啊。”

史蒂夫以四倍目力，當然看到了老師的紅外套是自發的跳動了一下。

旺達吱吱嘎嘎的咬著一塊糖：“學校裡不止有超能力學生，還有幾位超能力老師。心理系的教授查爾斯·澤維爾，還有我父親，埃裡克·蘭謝爾——電磁場與無線技術學的教授——相信我，不會有人比他更適合研究這個了。”旺達舔了舔嘴唇：“醫學院去年也有了一位超能力教授，代號奇異博士，好像是一場車禍後得到的魔法能力，我不是很清楚，但父親警告我不要去招惹他，那是個很不好惹的人。說的好像我跟他一樣愛惹麻煩一樣。”

想起當時旺達的話，史蒂夫基本確定，這位解剖學老師也是位超能力者。

所幸託尼也並未深究，史蒂夫可不確定自己望著他焦糖色的大眼睛能不能保守秘密。

“這學期系統解剖學，給你們要求很低，把軀幹的骨骼和骨骼肌解剖完畢，再加上所有臟器全部認識就可以了。”聽了一個小時課後的史蒂夫頭昏腦漲，託尼倒是一直歪著身子懶洋洋的，看不出是在聽講還是在走神。

“開始吧。這學期你們面前這具屍體完全屬於你們了。期末考試根據屍體解剖的水平與筆試來判定成績。”

然後紅外套老師就自顧自走了。

群龍無首的學生面面相覷，然後都看向了託尼。

史蒂夫心道：看什麼看，就算託尼最聰明，一定有辦法，但你們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嗎？

託尼圍著停屍櫃走了一圈，撥開了四個角的栓：“等什麼啊，史蒂夫，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開始抬吧。”說完彷彿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