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村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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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天了哦——”

樹冠上的孩子圈嘴朝海大喊，灌了滿肚子暖洋洋的風。草帽飛起，露出光潔額頭及眼下傷疤，柔軟輪廓已悄然爬上堅毅。他望著東方，目含期待與嚮往。

“路飛——”

暴躁嘎嘎由遠而近，路飛急忙牙白牙白，前腳剛跳，樹冠立刻被劈成兩半。

後怕地抱腳呼呼，路飛同樣暴躁大叫：“你想殺死我嗎？”

樹冠斷口，有少年單手壓帽，逆光而站。

“怎麼會~呢！”正值變聲期的喑啞嗓音笑聲陣陣，用爽朗拉滿怒氣值，“我可是一直都很疼愛我親愛的弟弟啊！”

路飛嚥下口水，不打自招，“不是我把水潑到床上的，艾斯！就是你尿床了！”

空氣中傳來欠揍的快活氣息，啊，又是弟弟在找死邊緣大鵬展翅的一天。

青筋嗒嗒跳，艾斯邊笑邊把胳膊搖得嘎達響，“我看你是想死一死。”

“橡膠炮！”

勁風襲來，艾斯全身肌肉緊繃，肉眼可見的強烈爆發力促使他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在空中避閃長拳，扭身就是一記鞭腿，路飛吃痛。借力樹幹從天而降，拳頭下砸。

嗯嗯，這觸感真是一天不打一次不舒服，艾斯叉腰甩手，看路飛因發力不衡捲成線團憤憤不平。

“為什麼惡魔果實沒有用！？嗷！好痛！”

彈彈鋥光瓦亮冒紅光的大包，艾斯嗶嗶吐槽，“這顆果實被你吃了才冤好不好？”

艾斯說完搖頭要走，卻猛地察覺到腳下的震動，回頭瞧路飛笑得極為陰險還比起口型——

“Boom！”

土石飛濺，但聲勢卻意外得小。

濃塵散去，被嗆了幾口的艾斯撣撣灰以示尊敬，“都說了不要買騙子的東西，說吧，這次被騙了多少錢？哪買的？什麼時候買的？”

路飛噘嘴，滿臉不高興，剛想開口，艾斯卻蹭地原地長高。

？？？

？？？

同樣滿頭問號的艾斯愣愣地看著山崖前側頓了頓，而後火速下落，路飛呆呆的，伸得長長的頭duang一下就不見了。

“八嘎！為什麼要把炸藥綁在下面！？”

山崖距海面有二三十米高，落入海面時肯定會掀起巨大的海浪，而且路飛又在上面，絕對會被拍昏徹底失去意識。艾斯滿臉我真是見鬼的表情，縱身跳下滑著崖壁往下跑，瞄準時機抓住藤蔓將自己甩出去。藤蔓緊繃吃力蕩起，艾斯伸手拽住路飛的長脖子拼盡全力往上丟。

海水拔地而起，擦過路飛額角，他掛在崖邊歪樹上，暫時暈厥。

艾斯腳踩崖壁，又往旁邊跳了幾步，哪知道有窩鳥巢正中落腳點，躲閃不及，索性鬆手挺直腰背，以最安全的姿勢落海。

海浪拍起又迴旋，捲起的激浪引起極大動靜，艾斯在海面下也被餘波捲來捲去，時不時還吐口氣。不過他水性極好，又不慌張，餘光瞥到路飛心愛的草帽還折返去撿，順便把近海章魚哥的腿拽斷一條。

畢竟，來都來了。

長草纏繞腳腕，艾斯本想大力掙脫，遙遙頭頂忽然落下的光影卻使他忘記動作。

海下是另外一個世界，靜謐悠揚，遠離人世喧囂。光落入時還得改頭換面，變成道道美妙波紋。

那如果是人落入呢？

髮絲緩慢飄蕩，艾斯靜靜的，忘記屏住呼吸，任氣泡在臉邊滑過仍要瞪大雙眼。那片淡淡的，幾乎要隨氣泡一同消失的身影逐漸靠近。

近了，就看清看明白了。

艾斯眨眨眼睛，胸腔泛起酸澀與喜悅。

其實他有力氣上去，但莫名地卸下所有餘力，等她抱住他往上浮。

波紋由上而下，從他們的頭頂流過足踝。

冒出水面後，艾斯緩不過神，直直目視前方，不曾移動。

睫毛沾滿水珠分明濃黑，光透過琥珀色瞳仁映出艾斯的臉。她伸來手，軟軟涼涼的指尖拂開溼發。

目光仔細打量過他的額頭、鼻樑、嘴巴，發現大變樣後不由欣慰地笑，淡唇張開，露出瑩潤的白牙。

輕輕的呼喚像陣風，吹得他身處百花齊放的花圃。

“艾斯。”

貼在手心的臉泛起波瀾，艾斯同樣輕輕的呼喚。

“涅薇。”

公鴨嗓與大大的擁抱後，還有由衷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