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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脩是顧大局的人,知道第五倫的下一個目標是赤眉,一旦開戰,必是大仗,隴右戰役時負責關中防務的岑彭或將南下,那總得有人鎮守朝中吧?
思來想去,萬脩覺得,自己應該是比較合適的人選,養病、守家,兩不誤。
他一下子釋然了,或許在打下祁山,完成自己使命的那一刻,萬脩就心滿意足了,他好歹在退居二線前,勇了一次!
萬脩將鞶帶輕輕釦上,暗道:“我確實該上書請歸了!”
……
畢竟是熟人,第五倫這隱晦的暗示,萬脩都能猜出來。
但對另一位將軍,第五倫已經努力直接明示,他還雲裡霧裡呢!
鎮守狄道,統轄隴西、金城兩郡的吳漢很不高興,因為他興沖沖開啟匣子,裡面居然只有一篇莫名其妙的酸文章!
使者還開始一字不漏地念了起來:“明靈惟宣,戎有先零,先零猖狂,侵漢西疆,漢命虎臣,惟後將軍,整我六師,是討是震,既臨其域,諭以威德,有守矜功,謂之弗克,請奮其旅,於旱之羌,天子命我,從之鮮陽,營平守節,屢奏封章,料敵制勝,威謀靡亢,遂克西戎,還師於京,鬼方賓服,罔有不庭……”
辭藻晦澀——起碼對勉強識字的吳漢來說就是這樣,吳漢聽得發懵,不安地觀看左右時,發現護羌校尉牛邯竟滿臉肅穆,甚至還朝吳漢投來羨慕的目光。
最後是拄著鳩杖在後旁聽,即將遠行東去長安的劉歆給吳漢解了謎題:“在漢中興,充國作武,赳赳桓桓,亦紹厥後……”
他嘆息道:“這是揚雄揚子云的《趙充國頌》啊!”
“原來是趙老將軍。”吳漢就算孤陋寡聞,來隴右這麼久了,也聽說過這一位的名聲。隴右人在漢初總以李廣為驕傲,李家出了事後,昭宣中興時的名將趙充國後來居上,成了六郡子弟最崇拜的人。
諸如早年在天山之戰中潰陣陷圍救漢軍突圍,或是晚年出塞千里,橫行匈奴右部等事蹟不必多言,趙充國的主要功績,還是平定了宣帝時的西羌之亂,主要敵人也是先零羌。
如果說光是帝師所作的名將頌文,吳漢還不明白,那接下來使者拿出的東西,意味就再清楚不過!
“吳將軍擊隴西,破狄道,取臨洮,功大矣,特拜為後將軍!”
後將軍雖然是重號之末,但也意味著吳漢後來者居上,超越張宗、鄭統等人,躋身武將前列,可不比那堯奇將軍強?
這篇頌意味深長,既有第五倫對吳漢的勉勵,希望他能在隴右痛擊先零羌,建立如趙充國一般的功績。順便也在詔書裡提及,想讓吳漢學一學趙充國,不單純依靠殺戮,而是屯田、分化諸多手段制服羌人……
但吳漢當面感激涕零,內裡卻有自己的打算。
“趙充國雖然平定先零一時,數十年後,先零羌不是又捲土重來,還被公孫述封為羌王,乘著冬日,幾乎奪去了整個金城郡麼?”
所以吳漢覺得,趙充國雖負有盛名,但是否是隴右人吹噓家鄉名人太過了?他仗打得不太乾淨啊,羌人割完一茬長一茬,這怎麼行!
“西羌就是雜草。”
吳漢摸著自己“魏後將軍”的印章,自有主意:“我深受陛下厚遇,得再努力,比趙充國強才行。對付羌戎,懷柔有用?就得像農夫除草,一口氣絕其本根,勿使再殖!”
……
已回到新秦中,再度將精力放到防禦匈奴、胡漢的小耿,也收到了第五倫的禮物。
幷州兵騎沿用了漢騎的習慣,馬上劈砍用的是制式環首刀,直脊直刃,刀柄和刀身之間沒有明顯的區分,也無護格。刀柄多用木片相夾,外面纏以粗繩.便於持握。
但第五倫給耿弇送來了一柄形制獨特的“馬刀”。
耿弇掂量著手中的兵器,眉頭微微揚起。
和第七彪那裝飾太過、中看不中用的“七星寶刀”一樣,這刀也是用最新的灌鋼法所鍛鑄,刀身略厚,韌度很強,保證了劈砍的力度,刀刃不知鍛打過多少次,閃著銳利的寒光。
最獨特的是,這刀居然是稍稍彎曲的!
這就奇了,不管匈奴還是漢軍,用的都是直刃刀,也就一些來自遙遠安息、月氏的胡地兵器有此類似形式,但胡地兵刃一直被漢人笑話,說是“一漢敵五胡”,故而不甚重視,頂多有幾把貢物藏在宮裡。
但這新式馬刀,和異域兵刃還真沒關係,而是第五倫令少府、水衡打造新式兵器,反覆試驗後推出的產品。
幷州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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