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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之言,餘都聽到了。”
“他說郭君未能忠於偽帝劉子輿,故而無信,但餘以為不然,郭公之信,天下皆知。”
第五倫道:“餘聽說過一個故事,當初郭君擔任幷州牧時,行縣至西河郡美稷縣,當地有數十名兒童,各自騎竹馬,在道旁依次拜迎。”
是啊,郭伋很喜愛孩童,當時便下馬問他們:“兒曹為何遠道而來?”兒童們嘴乖,回答說:“聽聞使君至,喜,故來奉迎。”
不管是不是當地官員搞的鬼,郭伋還是向這些孩童道謝,買了果子給眾人分食,等離開美稷縣時,孩童們又送他出城,並約定好,郭伋再來時,他們還會出城相迎。
等郭伋下次再到美稷縣時,卻比約好的時間早了一天,郭伋不想失信於孩童,於是在野外亭中留宿,等到了約定日期才進城。
郭伋眼眶有些溼了,他當真好生懷念邊塞在自己治理下,尚且安寧,孩童能騎竹馬的日子。
鮑永一生都沉浸在對王莽的仇恨中,憧憬著漢家復立能解決一切,無法感同身受,遂不以為然:“兒曹之信,如何能與君臣之信相比?“
“淺薄!”
第五倫卻板起臉斥道:“身為守臣,上通君王,中承社稷,下通百姓。”
“古人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君臣之信最下,社稷之信次之,與民之信為上!不可欺辱民眾,須得護其安寧。”
第五倫指著鮑永道:“相比於一族一姓存廢,華夏社稷之信、與幷州百姓之信更為重要。”
“如今西河美稷,已被匈奴入寇,百姓流散,逃入長城之內。匈奴左賢王寇於雁門,烽火燒到了雁門關,而劉子輿只顧與真定王等爭權奪利,竟無動於衷。”
“於是郭州牧棄小信而守大信,獻出太原,讓我部大軍北上御虜。這信義格局,相較於汝這尾只認一家一姓,對御虜豪傑尚要狺狺狂吠的劉姓犬奴,不知高出多少!”
本以為佔盡道理的鮑永,被第五倫這一通搶白,罵得無言以對,魏王當真是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但又無法駁辯:漢儒最重春秋,春秋時縱有一家一國之門戶之忠,但當管仲和齊桓公祭出尊王攘夷大旗後,所有私利都得讓道。
如今因為天下諸漢林立,漢帝貶值,“尊王”遂被消解,沒什麼用。這種情況下,誰能佔據“攘夷”名號,誰就能得到大義的名分!
第五倫這番態度,加上他派兵在幷州多地抗擊匈奴的舉動,很難不讓郭伋這種人生出想法:
“魏王年歲雖小,其志向大,行中正,稱王、稱霸小矣,雖帝可也!”
第五倫也不在乎鮑永的性命,他現在不缺人了,只隨意一揮手:“鮑君長不是想做那偽帝劉子輿的忠臣麼?”
“讓他做!”
“給他準備好白綾和匕首,若是對自己下得了手,任其自裁;若是下不了手,餘讓甲士幫你。”
言罷,第五倫便與竇融、郭伋離開廳堂,只留下鮑永在原地垂頭髮愣,整個人都蔫了,全然沒了最初的大義凜然,本以為站在道德高地上居高臨下,豈料第五倫卻站在更高的層面。
馮衍趁機再勸他:“君長,魏王英主,勝過那假劉子輿無數,降了罷,縱是回家做一閒散之人,也好過喪命。”
但鮑永幾番糾結後,還是堅定地搖頭。
“委質為臣,無有二心;挈瓶之智,守不假器。”
“第五倫所言或有道理,我做不到與社稷立信,與生民立信,但至少君臣之信,必須守住。”
“我不止是忠於嗣興皇帝,我真正效忠的,是漢家。”
馮衍痛心疾首:“但真正的漢家早就亡了,如今世上的,不過是盜名號者!”
“我知道。”
鮑永抬起頭,慘笑道:“所以我想要效忠於漢,唯有死。
“鮑永雖無守土之能,但至少有殉漢之志!”
“我選匕首!”
……
鮑永最終還是自盡了,以匕首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馮衍作為他的老朋友,沒能勸下,自然是頗為傷心,只感慨:“鮑君長可惜了,所遇非人,竟為了一個假劉子輿喪了性命,真是愚忠,我替他不值。”
竇融則說鮑永沉浸在復漢迷夢中,喊也喊不醒。
第五倫卻不這麼認為,若是覺得自己握住了大義之旗,就站在道德高地上譴責鮑永愚蠢,那他們與其有何區別。
“為理念而死,縱是理念有所偏頗,雖於民無利,但對他本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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