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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但他對孺子嬰的教導變得更加急迫,彷彿預料到這荒蕪之地的寂靜也無法持續多久。
果不其然,大雪後的那個清晨,隗囂紅著眼來“行宮”拜見劉歆和孺子嬰。
隗囂當年入仕,多賴劉歆提拔,對這位待他亦師亦長的老人,隗囂是發自內心感激的。
“劉公,囂無能啊,隴右盡失,連祁山也快丟了,只剩下臨洮孤城難支。”
隗囂抬頭道:”第五倫已滅劉子輿,盡誅河北劉姓,他恨不能殺盡漢室,囂為大漢社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恐傷了陛下與劉公。”
“幸有公孫子陽,願以益州之地,請天子去做客……”
隗囂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劉歆震怒,但令他沒料到的是,劉歆自始至終都頗為平靜,但看向隗囂的眼神是冷的,並不相信他的話,誰不知道,隗囂這是要將孺子嬰作為禮物,去和公孫述換一個諸侯王的位置?
歸根結底,什麼大漢,什麼隴右利益,都抵不過他個人的利益得失。
“這三年,難為季孟了。”劉歆說道:“做漢家忠臣,確實讓人疲累啊。”
劉歆想起自己的父親:“吾父劉中壘(劉向)一生,先與元帝朝的宦官、匡衡鬥,又與成帝朝的王氏外戚五侯鬥,但他這一泉清水,終究無法對抗濁流,數次被罷官,下獄,免職,最終只能將滿腔熱血,付諸於學問,眼看大漢一日日沉淪,自己卻無能為力,常常拂面而哭。”
而劉歆看在眼中,在日後做出了與父親截然不同的選擇,他覺得自己是拋棄了一家一姓的小道,而與志同道合的王莽,去追求三代之治的大道!
可十五年的失望絕望,最終讓劉歆造了王莽的反,他已經不指望什麼三代了,只願做餘生給做點彌補,讓自己死後有臉去面見先考。
“如今好了。”
劉歆點破了一切:“季孟不必再做漢臣了,良禽擇木而棲,大善啊。”
雖有點譏諷,但劉歆沒有痛斥隗囂,他這劉姓人都成背叛過大漢,對一個外姓,何必苛求?隗囂能屈尊孺子嬰之下三年,給了劉歆最後的安寧,已殊為不易。
他只是將目光看向在裡屋酣睡的孺子嬰,那是劉歆在世上唯一牽掛的人:“照顧好陛下,公孫述愛名聲,應該能讓陛下在成都安居罷?”
不管哪裡,總比這兵荒馬亂的西荒要強,他一個老朽文士,護不住孺子嬰。
隗囂慚愧,頓首道:“公孫子陽一向敬佩劉公,希望劉公能一同南下,成都溫潤,適合養老。”
隗囂瞭解劉歆,沒有說出“成家國師”之類的話來激怒他。
劉歆搖頭拒絕:“老朽年邁,南下蜀地不易,等到時,恐怕已是一具屍體了,若傳出去說是為公孫、隗氏所害,對你與公孫子陽都不好。”
這言語裡,暗含瞭如若強逼,就死給你們看的意思。
隗囂自不敢強迫,數日後,霜雪停了,方望北上西羌,而隗囂則帶著家眷及寥寥數千殘部,走羌道南下武都,臨洮將成為一座棄城。
倒是馬車中的孺子嬰,發覺待他如祖父般親切的劉歆不一同前去時,本已被教得乖順懂事的他,忽然嚎嚎大哭起來,伸手打著侍從,說什麼都不願意走。
“陛下。”
劉歆只能拄著鳩杖勸孺子嬰,含淚道:“蜀地多蜜糖,陛下不是最愛甜食麼?”
孺子嬰稍稍安分,但還是不肯鬆開拽著劉歆的手,用結結巴巴的話說,他希望白頭翁也一起去,一同吃糖。
無奈何,劉歆只能將鳩杖塞在他手中:“陛下,看到它,也就像看到老臣了!”
孺子嬰緊緊握著鳩杖,惶恐而迷惘,劉歆很清楚,此去便是永別,他這把老骨頭,沒多長時間了。
而隗囂臨走時還做了一件好事,他將牛邯及隴右降將的家屬子弟,統統留在臨洮,留給不知何時會來接收城池的魏軍。
“季孟是善人。”劉歆見此情形後如此感慨,不由想起二人初見時,這濃髯的隴右大漢,卻操持著一口標準的雅言辯經,這反差讓劉歆記憶猶新。
隗囂拜別後卻復又轉頭,這一次,他臉上的淚不是作偽,而是真情實意,畢竟這一去,就徹底離開故鄉了,只低聲道:“或許,囂應該追隨劉公,專心在太學做學問,他日為一博士,不該妄圖諸侯之位。”
劉歆也一樣啊,可以任勝人師,卻以為自己能當國師。
他只自嘲道:“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這是秦相李斯臨死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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