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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譚對揚雄文采學識十分敬佩,但二人在學術上若看法不同,必是針鋒相對,爭得面紅耳赤。但在那個寒冷的冬日中,桓譚以無懈可擊的實證與邏輯說服了揚雄,這對落難兄弟,開始背靠背,與讖緯家和天官們做鬥爭,朋友之外,又多了“袍澤”之情。
那就是在那段時間裡,揚雄完成了《太玄》的創作……
桓譚從過去的回憶裡緩過神來,發現全場的群臣諸儒都在看著自己,而他在大呼“揚子云乃儒門自漢之後第一人”後,已經緘默了好一會,是啊,他不止要提出,還得證明!
“諸位可曾看過《太玄》?”
桓譚環視左右,然而響應者寥寥,就算是看過的人,也是因為揚雄是第五倫老師,才連忙去補的,畢竟第五倫為了宣揚先師學問,已經將揚雄著作完成了出版,是市面上最容易找到的——比五經還容易。
即便如此,因為《太玄》始終沒被第五倫列入考試內容的緣故,依舊讀的人不多,眼下只借口說:“子云翁著作艱澀深奧,吾等未能讀懂,但頗受震撼……”
豈料桓譚卻順著話道:“然也,讀不懂《太玄》,確實是學問不足!”
想當初揚雄嘔心瀝血,將這本書寫出來時,世人皆不以為然,只有桓譚讀後拍案叫絕,大加稱讚。
現在,他就將自己的讚譽原封不動,當眾表明:“玄,就是天道。古代聖賢制定法度,皆以天道為本統,之後才能理清帝王、朝政、人事、法度以及萬事萬物關係。因此,伏羲稱之為《易》,老子稱之為‘道’,孔子稱之為‘元’,而揚雄稱之為‘玄’。太玄三篇,立三體,道盡了天、地、人之道,自《易》後見所未見。”
換了過去,桓譚若如此說,肯定肯定無數人起來和他爭辯,可眼下卻一片緘默。
第五倫當然知道原因,今天的會議,背後推手、主持者都是揚雄的弟子,作為太學祭酒的桓譚則是揚雄老友,用後世一句話說:“經理,隊員,解說,全都是我的人。”這時候問眾人誰支援誰反對,誰敢反對?
這種與揚雄生前飽受嘲弄鄙夷截然相反的情形,讓桓譚感慨不已,但他不願意讓這件事,單純是因第五倫權勢所壓,遂道:“既然諸君不願說揚子云不足,好,便都由我說了罷!”
“揚子云不善言辭,嗜酒,不修邊幅,酩酊大醉後便不辨東西,胡言亂語,此一弊也。”
“揚子云膽小,王莽執政時,子云捲入謀反案,天祿閣來了幾位獄吏要拿他去審問,子云不敢爭辯,嚇得縱身從天祿閣跳了下去,摔成重傷,此二弊也。”
“子云二子先後夭折,執意將二子送回蜀郡老家安葬,來來回回花費巨資,本來日子便緊巴,如此更加艱難,處處舉債。子云在著述中,明明通達聖賢之道,明白生死之理,不在賢人季札之下,可當真遇事,卻失了理智,此乃其‘通人之蔽’也。”
數落著導致老朋友人生諸多不幸的種種弊病,桓譚彷彿又看到了他最窮途末路那幾年的窘態,只覺得心中劇痛。
“但以上種種,皆不能抹殺子云之才。”
“想當年,京師有王公子弟聽聞子云蓋世之才,死時卻湮沒無聞,遂跑來問我,揚子云何人哉?”
“我回答說,才智開通,能入聖道,卓絕於眾,這便是揚子云!”
“而新莽大司空王邑也來問我,桓君山,汝常稱讚揚雄辭賦文章,真能傳世否?”
“我回答說,必傳!”
“但我與大司空,恐怕都看不到那一天,世人往往以貌取人,看到揚子云官位、俸祿、長相都不行,因此看不起他的文章。過去老子寫了德、道兩篇,後來文帝、景帝、司馬遷,都以為五千言超過了五經。”
“揚子云好古而樂道,文章文采立意高遠,以為經莫大於《易》,故作《太玄》;傳莫大於《論語》,作《法言》;史篇莫善於《倉頡》,作《訓纂》;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以上種種,皆符合‘立言’之不朽!只可惜不受世人待見,但假如遇到英明之君主,為他稱道,那麼揚子云名聲著述,必定會超過諸子百家,列在‘五經’之後稱為‘經’。”
眾人再度被震驚了,“經”是能隨便加的麼?經者,經天緯地,世之綱紀也!只有那些被尊奉為典範,可以指導人世的著作,方能得此殊名,除了儒家六經外,也就孝經被承認,而《道德經》一般只稱老子五千言,尚未被士人公認,太玄何德何能?
桓譚卻不顧眾人目光,他今日非要將一切替老朋友的不值、不忿,統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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