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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富足之地。
可第五倫等人看到的情形,卻與傳言中蜀地殷富全然相反。
在梓潼、綿竹等城中時還好,雖然有些冷清,然街上人來人往,亦尚稱得上熱鬧,可一旦出了城池,馬行路上,孤鳥掠空,分外蕭索。
有幾天,他們連行七八里路,寬敞的官道上竟不見半個行人,唯見亂草叢生於田野上,遠樹瑟瑟於冬風中。時而路遇小鄉里聚,過去一看,只見里門外空空蕩蕩的,偏耳傾聽,不聞雞犬之聲。
“老丈,此處人都去了何處?”他們問還留在裡中的瘸腿大爺。
那老蜀人白了眾人一眼,他們現在對外來者深惡痛絕:“還能去哪,逃荒去了。”
連王隆這沒種過五穀的都覺出不對勁來:“蜀中本該是人間樂土,現如今卻如此稀冷!”
“還不是五威將率惹的禍。”桓譚幽幽說道:“蜀地雖沒有大的變亂,但本朝與句町的戰事,已持續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新朝建立,五威將率奉王莽之命遍行天下,直達四夷,也去到了位於益州牂牁郡南邊的句町國,貶王為侯。
之後,牂牁大尹又以句町心懷不滿為由,效仿嚴尤殺高句麗侯,將句町王誘殺。
這次斬首行動,卻導致注重血親復仇的句町人憤慨不已,殺牛以血塗於銅鼓之上,全民舉兵,與新朝為敵。
戰爭一打多年,牂牁大尹都被殺了,而王莽從天鳳三年,便改派大軍從益州北部南下平亂,結果卻兩戰兩負,二十萬大軍遭瘟疫死亡十之六七,他們當中大多數就是益州本地人。
再者,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隔著艱難的蜀道,需要的糧餉無法從後方長途運去,只好向當地郡縣攤派徵收。
第五倫也道:“我聽納言士耿伯山言,最初對益州刺史部加收增賦,賦斂民財百取其五,實則小吏貪婪,竟追加到十取五。一徵句町失敗後,二徵之際,更始將軍廉丹竟又搞了一次訾稅,十取其四。”
兩年下來,將百姓十分之九的財產搜刮,多瘋狂的事啊。哪怕蜀地再富庶,也經不起這般折騰,於是就有了今日益州疲敝的景象,真是危急存亡之冬啊!
“前任就都大尹馮常力諫天子罷兵,被調到長沙去了,新來的大尹奉命為三徵句町做準備,還在徵徭役。”
桓譚說到這,搖搖頭,又看向第五倫:“伯魚,等給子云歸葬完畢,你就要回常安,去加入豬突豨勇了。不管陛下讓你做什麼官,汝之主帥,便是更始將軍廉丹啊,怕麼?”
遇上這種豬一樣的統帥,當然是怕的。廉丹打不下句町也就罷了,還能將隔壁兩個郡的蠻夷也一起逼反,讓南中一片糜爛,也是個人才。
王莽居然不懲處他,反而官復原職,放心將北征軍也交給這廝,真是神奇。
可沒辦法啊,人生在世,若想成大事,還能一點風險不冒麼?第五倫只能硬著頭皮,寬慰自己和憂心忡忡的王隆、侯芭道:“北方至少有一點比南方好,瘟疫較少。”
桓譚冷笑:“哼,只望你到了邊塞,還能守著初心,勿要像南征之師一般虐民,只會殘殺無辜冒功!”
……
經過月餘跋涉,十一月中旬時,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導江郡(蜀郡)郫縣。
萬幸,王莽好歹沒將這縣名改了,否則第五倫就不會如此驚喜:“郫縣豆瓣,我吃過!”
這就是揚雄的故鄉,聽侯芭提及夫子的家世,乃是春秋之際晉國大夫南遷,到了楚漢之爭的時候,揚氏逆江上行,住在巴州。揚雄五世祖官至廬江太守,漢元鼎年間,躲避仇人又逆江上行,抵達成都附近的郫縣。
此處正是蜀王杜宇、鱉靈之都,古蜀國的興起之地,難怪揚雄對古蜀如此抬愛。
“夫子是真的喜愛家鄉啊。”
王隆道:“年輕時就以《綿竹賦》、《成都城四隅銘》、《蜀都賦》名動蜀中。”
“所以才對歸來唸念不忘。”第五倫放目四顧,更加理解揚雄了。
他和後世的李白一樣,在巴山蜀水間成長,作為當地的英傑,年輕時一心出蜀,想離開這片平原,去更大的舞臺施展才華,兼濟天下。
可常安對他是冷冰冰的,長期的困守小官之職,滿肚的學問就像雍塞的河流,悲哀地找尋突破口;滿腔的失意如秋夜裡清冷的月光,揮之不去。常安還奪走了他的兩個愛子,讓揚雄孑然一身,連自己都救不了,又何談兼濟蒼生?
還是回來好啊,既然常安以冷酷面孔對待你,倒不如回到溫暖的故鄉,少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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