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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一絲表情也不放過。
“我沒聽說過,”費渡輕輕一聳肩,“可能規模不大吧,幾千萬的小錢不過董事會和股東會,也不會特意拿出來跟我彙報。怎麼了?他們是偷稅漏稅,還是碰了政策紅線?”
調查員目光一沉,剛要說什麼。就聽費渡又說:“應該不至於,每年都年審,就算有人作妖也得披著合法合規的皮打擦邊球,沒那麼容易被查出問題,所以到底有什麼問題?您可真是讓我有點找不著北。”
調查員方才打算出口的問題被費渡自己說了,後面的話沒接街上,一時有些啞然。
這個年輕人,要麼是真誠地實話實說,要麼就是太縝密了,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適合繼續兜圈子。
調查員乾脆突如其來地來了個“單刀直入”,直接問:“費總,你家生意做這麼大,你又是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為什麼忽然放下家業,跑去燕公大念這麼一個對你來說毫無用處的研究生?”
費渡毫不猶豫地說:“我要找一個叫‘範思遠’的人。”
調查員已經準備好要聽一堆搪塞和藉口,沒料到這個答案,頓時好像一腳踏空,下一句幾乎是下意識地問:“範思遠,你知道範思遠是誰?”
“大致知道他曾經是燕公大的老師,”費渡坦然說,“但更具體的事,我找人查了很久,一直沒有結果,只好自己去找答案。”
“那你為什麼要找範思遠?”
一個小時以後,調查員接到同事電話,他看了一眼在自己對面擺弄茶杯的費渡,感覺方才接受的資訊有些難以消化——費渡給他講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範思遠在理論上已經“跳海身亡”之後,居然又和費承宇一起出現在費家,冷眼旁觀虐待狂費承宇用匪夷所思的手段家暴妻兒,甚至提出了應該怎麼徹底“馴化”一個人,“馴化”這個詞,是幾年後導致費渡母親自殺的罪魁禍首。
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調查員閱人無數,他覺得費渡在回憶那件事時,壓抑的是真情實感,那種質感,裝或者演,是表達不出來的。
可如果是這樣,費家父子的關係一定相當緊張,毫無信任感,費承宇真的敢在這麼憎恨自己的兒子面前假裝無行為能力人嗎?他圖什麼,就不怕弄假成真麼?要是費承宇真如費渡所說,是個活死人,那到底是誰悄無聲息地綁架了他?
綁架費承宇,從費渡這裡肯定是討不到一分錢的,那麼……
如果不是費渡這個人謀財弒父,接管了費承宇的一切,還裝作一臉無辜,就是有人刻意栽贓誤導,拿費承宇當擋箭牌。
調查員一邊在心裡估量著,一邊接起同事電話:“喂?”
“費渡這一點應該沒說謊,給那家和竊聽有關的可疑廠家投錢的融資租賃公司實際控制人確實不是他,是一個叫‘蘇程’的高管。我們查過了,蘇程原來只佔20%的股份,在費承宇剛出車禍的時候趁虛而入,當年集團的總經理辦公會上,費渡還曾經要求他做過解釋,但是‘皇帝駕崩,太子年幼,攝政王一手遮天’,蘇程聯合了一幫跟著費承宇的老人,差點‘逼宮’成功,弄得繼承人十分狼狽,這件事後來也不了了之。”
調查員看了費渡一眼,沉聲說:“把蘇程叫過來配合調查。”
“我正要告訴你這個,蘇程跑了。”
“什麼?”
“他夫人說他今天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地收拾了行李,只說要出差,可是護照都帶走了,公司那邊說他的日程裡沒有出差安排,也沒有人跟他安排機票,連同蘇程一起失蹤的還有他身邊一個女助理,公寓裡已經人去樓空,物業說不止一次看見過蘇程出入這個助理的公寓,懷疑蘇程和這個助理可能有不正當關係,可能還有財產轉移問題,要進一步調查。”
轉移財產,連夜跑路,把老婆扔下帶走小情人——
“排查機場、火車站,務必把人抓回來!”
費渡雖然聽不見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卻能從對面調查員的反應裡判斷一二,他默不作聲地端起茶杯,藉著造型質樸的杯子擋住自己略微提起來的嘴角。
在他們抓盧國盛的時候,市局裡暴露出了洩密問題,隱藏得那麼深的內鬼,會那樣輕易地暴露出他在監控上做的手腳嗎?
當時費渡就覺得有點不自然,現在看來,這只是一步把替罪羊推出來的暗棋而已。
曾主任是一個替罪羊,這位被強行推到管理崗位上的技術專家在管理方面確實少根筋,這些年張春久一直重點培養他,顯然並不是看中他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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