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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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從膝蓋席捲而來，幾乎是在一瞬間，覆蓋了他新奇而短暫的快樂。

眼淚和酸楚一併，迸濺出來。偏偏他咬著嘴唇，無聲哭泣，努力讓自己不要那麼狼狽。

·

顧鏡霜聽到他低低叫了一聲。

雖然沒有轉身，但他視線往後移了下，嘆了口氣。

弱小可憐的NPC，杏眼含著淚水。

大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沒哭出聲。

顧鏡霜皺了下眉，心煩意亂。

不聽話的NPC、脆弱纖細的小鬼怪、任性妄為的小東西。

從頭到尾，顧鏡霜找不到一點自己喜歡的地方。

連蠢，都蠢得不夠可愛。

顧鏡霜捏了下眉心，轉過身去。

眉目間仍舊是淡然冷漠的神情。

他高高挺挺站著，居高臨下，周身沒有一點病懨懨的樣子。

“很疼？”

蘇南梔髒兮兮的手抓住他的衣角，溼漉漉的眼眸眨了眨，軟聲軟氣說：“很疼、很疼……”

顧鏡霜似笑非笑：“你這毛病，會要了你的命。”

蘇南梔委委屈屈，他特別想，有個人像以前一樣，摸摸他、哄哄他，可哄他的人不在。

蘇南梔自我安慰：“任性是可愛小王子的特權哦~”

“……呵。”顧鏡霜突然笑了，他笑起來唇薄且透，沒有色澤。

少年臉頰鼓起來，氣鼓鼓的，柔軟蓬鬆的頭髮看起來特別好摸。

杏眼裡滿滿盛滿水霧，瞳孔裡只有他一個人，眼尾潮溼緋紅，微張的嘴唇紅潤柔軟，隱約有股淡淡花香。

真要命啊。

顧鏡霜把人抱起來。

蘇南梔個子小小的，一下子抱了個滿懷，他微張的嘴唇動了下，伸手攬住了顧鏡霜的脖子。

“走吧。”顧鏡霜突然就不氣了。

蘇南梔抓緊了顧鏡霜的襯衣，抓的力氣緊，規整襯衣一下子變得皺巴。

顧鏡霜眉目輕皺：“怎麼又要哭了？”

但誰也沒有去管襯衣。

蘇南梔嗚咽著說：“那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

懷裡的人柔軟、乖巧，一雙大眼睛蓄滿汪汪淚水。

黏溼的睫毛顫抖著，像淋過雨溼漉漉的絨鴉幼鳥。

要命。

顧鏡霜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和緩許多。

“嗯，不吵。任性是可愛小王子的特權。”

蘇南梔蹬了兩下腳，笑起來，把手裡印著牙印的櫻花糖，遞給顧鏡霜看。

“你聞聞看，有玫瑰花味！”

顧鏡霜笑了：“牙印挺整齊的。”

糖上有個豁口，碎了一半，另一半上歪著好幾個小小的整齊牙印。

蘇南梔齜著牙笑了笑，“鏘鏘鏘”拿出一半塊裝好的櫻花糖。

“嘻嘻，我給你留了半塊。”

他把糖剝好，塞進顧鏡霜嘴裡。

軟軟指腹帶著淡淡花香，餘下一嘴甜。

“嗯，不錯。”顧鏡霜撫了下嘴角，視線看向蘇南梔摔倒的地方。

他剛勾了下手指，蘇南梔卻突然指著那裡說：“那裡是不是有個什麼東西？”

顧鏡霜抱著他過去，蘇南梔掛著他脖子，把那截埋在土裡的東西翻出來。

嬰兒手臂般大小，木製的、外面佈滿古典花紋，看起來……

“……像個畫框。”蘇南梔跟顧鏡霜對視一眼，笑彎了眼睛。

·

顧鏡霜抱著蘇南梔走了十多分鐘，回了別墅。

剛進別墅，就看到劉茉莉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