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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上就開始各說各話:陶雪川知道他來蹲宋琪,讓他悠著點兒腿;趙耀問他我操丨你知不知道班長的事兒,寢室現在的氛圍好他媽奇怪;撒淼說他心煩想找人聊聊;三磕巴問他宋哥還好麼;陳獵雪說宋琪如果狀態不好就給他打電話。
中間還夾雜著顧北楊的“來我辦公室一趟”,和畫畫機構張哥給他發的教材郵件。
江堯沒有情緒地逐一看完,鎖上手機又接了杯水喝下去。
喝完後他把空杯子往案臺上一墩,兩條胳膊也撐著案臺邊沿,彎腰趴著不想起來。
好,累,啊。
在心裡拖著嗓子喊了一聲,江堯特別想把這堆該回不該回的訊息都扔一邊兒去,倒頭回床上再繼續睡一個大夜。
但是腦子裡亂七八糟地一通轉,他還是得直起身子把每個人的訊息給處理了。
起身的時候,目光掃到旁邊桌上的老乾媽,江堯浮躁的心煩突然就靜了下去,想想宋琪昨天一天的經歷,他搓搓臉,又在心裡嘆了口氣。
估摸著宋琪頂多再睡兩個鐘頭就能醒,江堯走之前給他點了堆外賣,自己囫圇著把肚子填上,剩下的專門燒了鍋熱水給宋琪篷進去溫著。
再洗洗澡收拾收拾自己,時間已經後半夜了,宋琪睡得連身都沒翻。
江堯想想,還是打算回學校一趟,這個時間又是剛醒,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幹,他電腦什麼的都搬回去了,身邊再一攤子爛事兒,剛拿到手的兼職他也不願意糊弄,雖然具體上班時間還沒通知,但提前整整檔案也行。
說走就走,他把昨天扔玄關上的鑰匙又給拿走了,挺不要臉的,但是一點兒沒猶豫,鑰匙攥在手裡連心都跟著踏實下來不少。
這回誰再慫誰就是犢子。
江堯又看了眼臥室的門,在心裡說。
然後他把鑰匙往兜裡一揣,摁滅客廳的燈往學校趕。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給陳獵雪回了個訊息,只是想彙報彙報情況,結果陳獵雪沒多久就給他打過來,問他宋琪現在怎麼樣了。
“睡了,昏迷。”江堯說,在後半夜沒人的街上點上煙吸了一口,問陳獵雪:“小陳哥,你怎麼知道我在宋琪那兒?”
“跟你說了,我看人很準。”陳獵雪在電話裡很淺地笑了笑。
江堯也笑笑,又問陳獵雪:“那宋琪昨晚是去哪兒了?”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陳獵雪沒有立刻回答,頓了頓才說:“他去看縱康了。”
“啊。”江堯張張嘴,腳底踢了個小石子,“嗒嗒”蹦兩下彈進了下水井蓋裡,他停下來沒繼續說話。
其實江堯也猜到了。但是真從陳獵雪嘴裡聽見這麼個答案,他心裡還是有點兒說不上來的不是滋味兒。
縱康。
江堯對這個活在他耳朵裡的名字情感很複雜,最初稀裡糊塗弄不清誰是誰的時候他覺得縱康慘;後來知道縱康是怎麼死的,他覺得可憐;知道宋琪跟縱康之死之間的關係,他膈應;經過昨天的事兒,他所有的情緒又全都被血洗,跟灘血腥呼啦又攏不起來的臟器似的,成了股讓人難以形容的……悲。
這個字兒單拎出來有點兒裝逼,但是江堯心裡能想到的就是這麼個字。
不止縱康本身悲,這一連串的事故,他和二碗和陳獵雪這樣連自己生命都不能左右的人,種種的關係,全都挺悲挺無奈的。
但是現在,聽見宋琪是在縱康那兒待到早上,江堯除了瞬間脹起來的心酸,竟然還夾帶了一絲半縷的羨慕。
——宋琪最無助最難的時候,唯一能安撫他的人、他唯一想去找的人,是縱康。
一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給他回應的死人。
不是他江堯。
他只能跟暴走的宋琪扯著嗓子瞎吼,然後被光榮地懟在牆上。
然後等宋琪平靜下來了再跑來想安慰一把,結果沒說兩句有用的話,倒頭就在人床上睡到後半夜。
操。
江堯這麼想想都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你這連青銅都夠不上,就是個破爛段位啊,江堯同學。
陳獵雪不知道江堯在想什麼,見他沉默著不說話,也就沒再說縱康。他簡單交代了一下小梁他們最近如何安置,好讓江堯能說給宋琪聽,又麻煩他多陪陪宋琪,有事兒隨時聯絡他,聲音挺疲憊地掛了電話。
“行,謝謝小陳哥。”江堯跟他道了個謝。
踢了小石子停下來以後,江堯就沒再繼續走。
他在路牙子上抽完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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