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酒池劍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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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以西,昔年盛極一時的劍族鋒脈,如今只剩荒煙蔓草。
山巒疊嶂的劍族禁地,只見一截劍鋒自山壁之內貫出,兩者渾然如一,神異非常。
霜華劍氣凝成奇異劍涎,如雪融之後被引下之山泉,潺潺無聲,長流無盡,不急不緩。
一年一月,一日一時,歲月如水而逝,過往皆被葬下,回首往昔,故人不在。
倏然,雄渾劍壓卷入,掃去滿目荒煙蔓草,還此地本來面目,而後:
“漸暖風煙添軟媚,新晴草木眩光晶;天回地轉春猶在,物是人非意自驚。
多年未曾回來,禁地都成荒地了,唉。”
只見來人落魄放浪,揹負胡弦,腰懸長劍,伴著滿身劍意,以及一腔的悵然與寂寥。
昔年鬼族與劍族一役,三大戰慄一夜之間殘殺劍族七百子民,即便後來鬼族戰敗,鬼獄被封,天山鋒脈仍是險些滅族,殘存族人亦逃亡各地,改名換姓。
故鄉,亦是傷心地,自那之後,便很少有人再回來了。
“我回來了,你們,卻永遠回不來了。”
行至泉池邊的姑蘇還劍,取出一隻酒盞,接了一盞泉水,仰頭飲盡。
「說什麼禁地,還不是輕輕鬆鬆被我闖入,早就想一嘗劍酒的滋味,幹啦!」
他早已能自由出入此地,因為早已沒有人再約束他,然而過往就如同這劍酒,總是令人懷念。
「看清對手實力,是劍者必備的眼界。」
「我們天山鋒脈,沒有畏戰之輩。」
「天山鋒脈,倒是出了有意思的後起之輩。」
「你是…那個禁忌的名字。」
「夝老還活著嗎?」
「放心,等我打敗你之時,宗主定也會去給你捻香。」
「但你的血,嶄崖還沒興趣。」
「鋒選之後,我一定去找你。」
「萬劍窟,全是廢鐵。」
「我早晚會超越你!」
「等你的劍夠重再說吧,現在,閃一邊。」
當時他尚且年少,曾經的族內禁忌,也就是後來的劍宗,曾帶了一位朋友前來,正好碰上闖入此地的他,那兩位,是他平生僅見的高手。
直至現在,姑蘇還劍還記得,自己當年的豪言壯語。
「鋒選是什麼?」
「鋒選是……」
「二流的儀式,不提也罷。我跟你們說,真正的劍,只在心中,不用外求。」
「你那口嶄崖,又算什麼?」
「嶄崖,吾心蘊生之劍。」
「你拒絕鋒選,甚至鄙視鋒選,自我放逐鋒脈之外,就是為了找尋這口劍?」
「不止如此,生為劍者,必須在一場又一場的劍決中證明自己。
鋒脈只練劍,卻不知劍試天下,形同廢人。」
“如今想來,他當年所言,其實也是對的。”
當年鋒脈險些滅族時,姑蘇還劍時常在想,若是鋒脈中人選擇走出一條新路,結局是否會不同?
平日練劍與廝殺對敵,不一樣的地方,太多。
一盞又一盞,以他之修為,早已不會像從前那般醉酒,但他還是醉了。
收起酒盞的人坐在山石上,自背後取下那把胡弦,琴長五尺六寸,奇偶雙生,配有雙弦七綸,上調日月,下輔陰陽;採獁象獠牙為骨,納並花雙蟒為鼓,定音蒼涼,豪有殘響。
…………
另一邊,自惡露苦地離開的兩人,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天山腳下。
“此行,當是昔年天山鋒脈所在之處。”
先前遠遠看到天山之時,藺重陽便猜到了,此行之目的地是何處。
“我也只來過一次,不過你竟知曉,讓我有些意外了。”
早已荒廢千餘年的所在,對方能一眼認出,便可知其見識。
“當年與鬼族的戰爭,我是親身經歷者,如今門內亦有劍族倖存者,知道此地,不足為奇。”
不管是與鬼族的交鋒,亦或者曲山盲劍林封印八岐龍首,皆對劍族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若非還能找到一些倖存者,彼時還算強大的天山鋒脈,如今幾乎已與滅族無異。
眼看目的地在前,凌絕頂停下腳步,正色道:
“可否眼不觀,心不感,並將劍意凝聚在天靈,接吾一劍。”
每個鑄匠的習慣不同,鑄造方法不同,最終的成品亦有差異。
凌絕頂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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