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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點也驚了一驚:“小阿鯉……你哪兒來這麼多漂亮的五彩繩!”
常歲寧轉了轉那滿滿當當的手腕,也覺得很漂亮:“皆是小娘子們送的。”
阿點訝然:“那你回頭可有得剪了!”
京師端午系五彩繩的習俗是為端午當日系在手腕之上,待端午後下第一場雨時,以剪刀剪斷五彩繩,放進河中隨雨水一同飄走,方可全祈福祛災的意頭。
“那這場雨還需下久些。”崔璟最後又看一眼少女手腕,道:“否則雨停了,常娘子只怕還未及剪完。”
常歲寧倒不發愁:“無妨,備把鋒利些的剪刀即可,一根還是一百根橫豎也都是一剪刀的事而已。”
反正她又不是剪不動。
話外之音——便是再多來些也是能消受的。
“……”崔璟聽著這來者不拒貪得無厭的話,再看自己手腕上那光禿禿的一根,只覺好似被襯出了寒酸之感。
而這寒酸好似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就連阿點也看不下去,出於安慰般又給他繫上一根,並有些虧欠地道:“小璟,只能多給你一根了,剩下的還得分給常叔他們呢。”
聽得這好似生怕他為此哭鬧的話,崔璟收回了手:“……前輩去吧。”
見他未鬧,阿點這才放心,跑去了樓中尋常闊他們。
常歲寧放下衣袖,遮住了那過於富有的手腕。
喜兒道:“這麼多五彩繩,必然能幫女郎將那些邪祟小人統統驅散了!”
“邪祟易除。”常歲寧隨口道:“小人卻總是難纏的。”
崔璟聞言便順勢問:“你疑心今日解氏之舉背後另有主使?”
“嗯,雖我所作所為足以讓解氏逐漸留意上我,但能打聽到我與周頂有瓜葛,並拿到那幅畫,卻需要很費些心思與時間——”
崔璟看向她:“那幅畫……”
“那幅畫的確與我有關。”常歲寧道:“但並非是我贈予周頂的,而本該在幷州。”
“幷州?”崔璟微皺眉,那是他的管轄之地。
常歲寧點頭。
“可有需我幫忙之處?”崔璟自然而然地問——畢竟已經成朋友了不是嗎?
常歲寧也很自然地道:“現下還未理清此事,之後若有需要再麻煩崔大都督。”
甚至阿鯉那幅畫為什麼會在幷州,又為什麼會在“棺材裡”,她還得仔細問一問喜兒。
“之前解氏雖有理由將我視作異類,卻到底未曾謀面,尚不至於花如此大的心思在我身上。”她道:“她今晚所為,包括與那周老二之間的暗號配合,看起來更像是受人所託,順水推舟來毀我所謂名節。”
聽她條理清晰,崔璟贊成點頭:“你已有疑心之人?”
“並不難猜。”常歲寧道:“我得罪過哪些人,已是擺在明面上的——掰著手指數一數,值得一提的,統共不過是打了兩個人而已。”
崔璟:“……”
確切來說,是三個。
對上他默然的神態,常歲寧瞬間領會,不禁目露歉然,補充道:“……我是說結了仇的統共兩個而已。”
言外之意,做了朋友的自然就不能算進去了。
崔璟聽來莫名順耳,卻也未再接話。
畢竟揪著自己捱打的事不放,對他的顏面沒有任何好處。
“那便只剩應國公府了。”他的聲音不高,卻是篤定的。
昌淼在國子監出醜,不過三日前的事而已,昌家也並不具備充足的時間來謀劃此事。
而明謹在大雲寺被打,已是兩月前的事,時間與動機都對得上。
“與解氏往來密切且能驅使得了解氏的、又是如此手段,必定是個女子。”常歲寧直截了當地道:“那位應國公夫人昌氏,算是最有嫌疑的一個。”
好巧不巧,她不僅打了這昌氏的兒子明謹,還打了其侄子昌淼——對方今晚之舉,大約是衝著新仇舊恨一起來的。
畫是真的,解氏的威望也是真的,對方本該是勢在必得的——但偏偏撞上了她這個假的。
崔璟道:“解氏顯然有攬下一切的打算,料想之後也輕易不會供出這應國公夫人。”
“嗯。”常歲寧並不報什麼希望地道:“且縱是順著那幅畫去查,不過一樁小事而已,隔了這麼久,大約也查不出真正有用的證據。”
這位應國公夫人行事還算乾淨,從其借解氏之手做事便能看出一二了。
但也試著去查檢視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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