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有求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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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上了年紀，和小輩們說笑了一陣就有些乏了，王熙鳳便張羅著眾人散了。

舒青靄正打算和黛玉聊聊近來東平王府傳出的熱鬧訊息，才剛準備攜了黛玉的手，就被王熙鳳一把拉住了。

王熙鳳一邊朝著她使眼色，一邊道：“那日在你們府上嘗過一種糕點，回來後還有些念念不忘。只可惜我們院裡廚房上的手藝不精，做不出那個味。今天請了妹妹來，也是想讓妹妹指點指點。”

賈母笑罵道：“我們府上是短了你吃還是短了你喝，好你個潑皮無賴，竟然眼巴巴盯著別人府上的吃食。”

又喊寶玉，道：“寶玉，快去告訴小廚房，就說璉二奶奶嫌棄她們呢，叫她們今兒不準伺候她們奶奶了。”

寶玉一疊聲應了，王熙鳳一時又是拉他又是給賈母作揖求饒的，好一通忙亂。

邢夫人撇了撇嘴，頗有些嫌棄地暗地裡啐了她一口。

這個邢夫人，有點意思。

舒青靄在心裡笑道，這位賈家大太太雖然極沒有眼色也不會說話，言語之間像極了莽撞人。但莽撞人有時候也好玩，畢竟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冷不丁地整出一場好戲。

反觀王夫人，雖然也蠢，但說話做事不像邢夫人。邢夫人跳的再歡，也是隔靴搔癢，王夫人的每一句每一樣卻都能把人氣死。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舒青靄忍不住在心裡比較兩位夫人，比完了自己都看不下去。這兩位夫人，可真是半斤八兩，一言難盡。

此時聽王熙鳳說請她來賈府是為了讓她掌掌眼，指點指點糕點的做法，她雖不信，但面上還是裝作確有其事的樣子，笑著應了。

雖然她自認為和王熙鳳不熟，但之所以接了她的帖子，一是因為確實想來賈府看看黛玉，順便送“賠禮”，二是她也想知道王熙鳳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見王熙鳳給她使眼色，黛玉推了推她，笑道：“你可是二嫂子特意請的貴客，快去吧。去晚了糕點涼了，二嫂子又該嫌棄小廚房了。嫌棄了小廚房，今晚她就沒飯吃了。”

王熙鳳故作生氣地要去擰她的嘴：“林妹妹你想來你也來，就算我那糕點涼了，茶水還是管夠的。”

黛玉卻躲開了去，道：“怕是你那的茶水也沒有青靄姐姐家的香，我不去。”

說罷，自己笑著先走了。舒青靄看的嘖嘖稱奇，林妹妹最近好似活潑了很多呀？

見黛玉走了，王熙鳳便拉著舒青靄朝自己院子走去。寶玉也想跟著舒青靄一起去，被王夫人拉走了。

穿過賈母屋子的後廊，便見一條南北寬的夾道，夾道盡頭有一扇小門，透過小門，隱約能看到房子的屋脊。

舒青靄奇道：“原來二嫂子是和王家伯母一道住的，你們姑侄關係真真是好。”

方才她見王夫人攜了寶玉穿過賈母屋前的穿堂，往夾道東邊去了。抬眼望去，只見那處院落壯麗軒昂，比賈母處威嚴華麗的多。心知，這就是榮府的正房了。

早聽聞賈家老太太偏愛次子，沒想到正房住著的還真是次子。可王熙鳳身為長房兒媳，竟然和二房住在一起。若說住一起，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會看去，王熙鳳的院落明顯有些偏有些小了。

見舒青靄發問，王熙鳳有些尷尬。府裡這些彎彎繞繞她又不好說給一個小姑娘聽，且這小姑娘還是外人。便強笑道：“是太太記著我和你璉二哥呢。”

舒青靄點頭，雖不知王熙鳳為何提起邢夫人，但對方既然提起，她也只得隨著王熙鳳的話頭道：“你是邢家伯母的兒媳，她不記著你記著誰。”

她只當王熙鳳口中的太太是指邢夫人，卻不知王熙鳳說的是王夫人。

見她錯會了自己的意思，王熙鳳強笑著回了句：“我王家姑母確實記著我呢。”

心裡卻抱怨，大老爺不著調，爛泥糊不上牆，遭了老太太的厭，連個正房都住不進去。要不是自己討了王夫人的喜歡，又抓住了管家權，這正房怕是她也住不得。

想到舒青靄方才說邢夫人記著她，王熙鳳撇了撇嘴，再看王夫人院落，比自己和賈璉住的寬敞大氣的多，一時心裡有些發酸。

待回到自己的院落，平兒上了茶。又有下人前來回事情，王熙鳳便讓舒青靄往一旁坐了。

舒青靄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王熙鳳或駁了下人的請求或指出她們的紕漏，忍不住在心裡嘆道，這王熙鳳果然有兩把刷子，殺伐決斷比那個肩不能扛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