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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沂本意是打算等索萊木從極北帶來的信兒, 萬事都準備好了,與他們難得的有翼獸人盟友來個兩面夾擊。

華沂心思縝密,凡事總要思前想後,等有了後招才肯動手。

可沒想到長安那混球是唯恐他清閒下來,中間就給他捅了個簍子——這還沒開始怎麼樣呢, 那人先沒了。

特別是阿姝忽然暴露出來, 更是氣了他個倒仰。

青良雖然並不完全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大概是源於他年幼的時候,長安照顧過他一段日子, 青良總是對長安有種無條件的信任與敬畏。他終於沒能把刀學下來, 便認為自己從來不爭氣,好不容易應承了長安一件事,自然是拼了命也要不負囑託才行, 叫阿姝被王發現,已經是愧疚非常了, 哪還會交代什麼?

因此一問三不知, 問急了就憋紅了臉,囁囁嚅嚅地梗著脖子不吭聲。

但華沂何等聰明的人, 他叫人往奄奄一息的阿姝臉上潑了水洗涮乾淨,再彎腰一瞧阿姝那長相,憑著他對長安的瞭解, 真是一個眨眼的工夫都不到, 前因後果便琢磨得差不多了。

再看了一眼跟屁蟲似的追在他身後, 眼巴巴地盯著他反應的青良, 華沂心裡簡直是又好氣又有那麼點……淒涼。

長安不愛說話,除非脾氣上來、急了,能當面嗆人幾句,可事情過了,他就再不會將過去了的事掛在嘴上,華沂有時候甚至懷疑,任是什麼不愉的,但凡說開過去了,長安隔天睡一覺起來也就忘了,沒心沒肺得可以。

可沒想到他不但全都記著,還往心裡去了。

華沂知道,這事長安一聲不吭、悄悄地就給辦了,這樣藏藏掖掖,分明就是因為覺得自己整日裡沒事幹就喜歡疑神疑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華沂確實承認自己有時心重,可是棺材板有三長還有兩短呢,誰能沒有點臭毛病呢?他願意為長安一點一點讓步,一點一點收斂自己不好的地方,甚至他願意每日睡前將整天的事琢磨一番,即便自己沒錯也要琢磨出一點錯處來,修身養性到快和索萊木一樣——修成仙了。

可是長安心裡,他就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形象麼?

百般滋味,就是不是滋味。華沂幾乎是不眠不休地連軸轉了幾天,這才近乎是急急忙忙地帶了人,召回山溪坐鎮王城,自己直奔城外。

他這廂風雨兼程、心裡明火闇火地煎熬不提,只說荊楚。

荊楚正抱著他的小兒子小嵋逗著他玩,他那袖珍的骨翅大鵬被自己弄死了,帳子裡一時沒有了玩物,便叫人將這麼一個走路還搖搖擺擺的幼兒抱了過來,每日像哄小貓小狗一樣逗著他玩。

小嵋的模樣與荊楚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東西,一開始比他的兩個哥哥都要得父親的寵愛,可是性子卻是又綿軟又溫和,又乖又安靜,沒人理會他,他就能自己跟自己玩一整天,從來不討大人嫌。

荊楚把他抱在膝蓋上,伸手輕輕地捏著他的小臉同他低聲說話:“你啊,不像你阿爹,反而像你四叔。”

小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他。

荊楚就笑了起來,熟練地抱著他在手裡顛了幾下:“小東西,你這個小東西啊……”

小嵋以為他在跟自己鬧著玩,“咯咯”地笑了起來。

荊楚就說道:“把三少的奶糊端來。”

他的聲音並不見提高,然而不過片刻,一個奴隸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了帳子,手中捧著一碗微微冒著熱氣的奶糊,伸手要把小嵋抱過來,卻被荊楚攔住了,這可怕的男人接過了奶糊,和顏悅色地擺手道:“你出去吧,我喂他。”

奴隸一聲沒吭,啞巴一樣地低頭,無聲地撤出去了。

在荊楚身邊的人,有時候長著耳朵就足夠了,並不需要多張嘴露出他們的舌頭聒噪。

荊楚細心地自己抿了一口奶糊的溫度,感覺不燙嘴了,才餵給了小嵋,他似乎是做慣了給幼兒餵食的事,十分得心應手,並且看起來頗為樂在其中。就在一碗奶餵了一般的時候,一個侍衛撩開了帳子,沒得他的話,卻不敢進來,只是站在了他看得見的地方等待指示。

荊楚掃了他一眼,問道:“怎麼?”

侍衛低聲道:“狗洞裡方才傳來訊息,那個新來的被人劫走了。”

荊楚手一頓,小嵋砸吧砸吧嘴,伸出小手去抱父親拿著的碗,男人乾脆鬆了手,叫他自己抱著喝。沉默了片刻,荊楚問道:“劫走了?老四動手了?這不像他啊。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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