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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善若聽得有些迷糊,畢竟三年前她還在榆樹莊裡,到底是什麼樣的驚天大案,讓周全榮嚇得臉都白了?

容樹媳婦攪著鍋裡燒開了的水,免得玉米渣子糊了鍋底,道:“說起來,寶田兄弟的手段也忒陰毒了些。”

“何止是陰毒,簡直是……”周全榮說不下去,看著許寶田在陽光下沒心沒肺地笑著,不過和村裡那些遊手好閒的二流子無異。

“孽緣,孽緣啊!”

莊善若越聽越迷糊,越聽越好奇,這個背上有這樣一道可怖傷疤的許寶田到底在三年前犯下了什麼命案呢?既然犯下了命案,為什麼卻沒有被正法?她有心想問問,卻又不好貿貿然地開口詢問。

幸虧容樹媳婦是個愛說話的,又兼有討好周全榮的意思,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後,總算是把這件事搞明白了。

原來三年前,縣城裡有個貨郎,不過是將縣城裡的時興的小物件販到周邊的村子裡去賣。他長得俊俏,又能說會道,生意很是不壞,一個月裡倒有半個月在外頭。這也倒罷了,只是苦了家裡的貨郎娘子,成親還未滿一個月,家裡上無舅姑侍奉,下無嬰兒佔手,每日裡獨守空房,青春年少真是煎熬得很。

也不知道什麼機緣,一來二去的竟碰上了許寶田。許寶田樣貌本長得不壞,嘴巴又甜,手段又好。兩人竟背了貨郎。做起了露水夫妻,好不快活。

許寶田那個時候還年輕,起了痴念。想著要和貨郎娘子長長久久地廝守下去。可是,等貨郎從外頭回來,小兩口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在房間裡恩愛著不肯出門。許寶田妒火中燒,卻忘了他們兩個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婦,只想著如何獨佔貨郎娘子。

“貨郎娘子也不過是太寂寞了,才和寶田兄弟廝混上,等自己男人回了家。哪裡還想得起他?”容樹媳婦道,“聽說寶田兄弟在貨郎家的門口轉了好幾日。也不見那貨郎娘子給他留門,便存了個歹心,趁著月黑風高之夜揣了把鋒利的匕首偷偷地潛進了貨郎家。好巧不巧的,正好碰上貨郎兩口子正在做那羞人的事。寶兄弟在窗外看到心癢癢。恨得牙癢癢。”

“咳咳!”周全榮假模假式地咳嗽了兩聲。

容樹媳婦頓了頓繼續說下去道:“他便拿了匕首,推門進去,手起刀落……”

莊善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貨郎不單單被帶了綠帽子,連性命也交代在了許寶田的手裡了。

容樹媳婦古怪地看了莊善若一眼:“猝不及防,貨郎那話兒便被活生生地割了下來,疼得滿地打滾,淌了一地的血。”

莊善若俏麗一紅,怪不得之前容樹媳婦說許寶田手段陰毒。斷人子孫根竟也做得出來。她不禁脫口而出:“後來呢?”

“後來?”容樹媳婦淡淡地道,“後來,貨郎娘子從廚房裡取了菜刀恨恨地在許寶田的背上斫了一刀。卻也奈何不了他。”

原來這便是許寶田背後那道醜陋傷疤的來歷,不知道貨郎娘子砍下這一刀的時候是不是憤恨交加,怪自己引狼入室。

周全榮介面:“縣衙裡去看過了,慘不忍睹,貨郎那話兒被那廝切得血肉模糊的,若是不說。還只當是一堆肉糜呢。”

莊善若不由得一陣惡寒,抬頭卻見不遠處的許寶田漫不經心地攪著泥漿。眯了眼睛朝這邊瞧過來。

“再後來,貨郎的命總算是保住了。不過好好的一個俊俏的貨郎倒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了,他一時想不開將怒氣發洩在貨郎娘子身上,恨她不忠,一天打上十遍八遍的,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將娘子活活給打死了。貨郎也生無可戀,尋了個褲腰帶將自己吊死在他娘子身旁了。可憐可憐!”這些香豔逸事,即便是沒有親眼所見,也有好事者編出了種種版本。

莊善若呆了半晌。

周全榮冷笑道:“也怪他運道好,這兩條人命雖是因他而起,可終究不是壞在他的手裡。臨了,不過是判了三年的苦役,也就罷了!”

容樹媳婦訕訕地道:“這命還真不好說。”

周全榮回想起三年前跟在一班衙役後頭進了城東貨郎的家裡,滿屋子的血腥味兒直衝鼻子:一個赤身*的男人雙手捂住襠部疼得昏死了過去;另一個男人也斜斜地歪在地上,背後鮮血淋漓,臉色雖然煞白卻還帶著陰鷙的笑;還有個半裸的年輕媳婦雙手握著沾血的菜刀蹲在牆角目光呆滯,只會痴痴地傻笑了。

周全榮很快地在心裡做了個盤算,許寶田是個不要命的狠角色,輕易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免得他一時興起,順手也給自己淨了身。

莊善若又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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