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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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衣和容雪折冷戰了，第一個發現的人是陸觀霧，因為她發現，她早上起床練功的時候，葉白衣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喝悶酒，也不知是起得太早了，還是一夜沒睡。

見她出來，直接拎著領子把她提到了練武場，然後眼風都沒掃一下，徑直出門去了。

容雪折最近咳嗽的厲害，夜裡睡不好，往往要到天光熹微的時候才能進入深眠，睡到天光大亮也不過安睡一兩個時辰。

龍孝的事有溫客行接手，他整日在龍雀面前裝孝子賢孫，儘管大家都知道龍孝的表現不過是假象，但是龍雀的動容卻不作偽，除了教導張成嶺，對龍孝也稍降辭色了。

不過張成嶺不喜歡龍孝，每次上完課就走了，從不與他多相處。

快到冬至了，溫客行提議大家一起包餃子，可惜除了顧湘和張成嶺，實在沒人捧場，都是等著吃的主兒，容雪折倒是想參加，可是他等了葉白衣一天，也不見人回來。

冬天天黑得早，他提了燈一路往四季山莊門口去，山莊裡一共這麼幾個人，誰也沒注意到他不在房間，他從戌時等到亥時，半個人影也沒等到。

絳紗燈裡的燈油燃盡了，容雪折便把燈放在一邊，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了下來，看著門兩側的石獸哭笑不得，人家看門的石頭都成雙成對，就他形單影隻，可誰讓他把人惹生氣了呢。

陸觀霧不知何時發現他沒在屋裡，找了過來，抱著一張比她人還高的披風，小心的從後面給容雪折披上。

容雪折的臉色一向蒼白少血色，根本看不出他臉色好不好，陸觀霧小聲喚了一句，“師父。”

“嗯。”容雪折應了一聲，“練功不累？還不去睡覺。”

“師父不回去，我不放心。”陸觀霧挨著容雪折坐下，然後把一個手爐放到他手裡。

容雪折看著徒弟如此貼心自然高興，不過他別有目的，俯身在陸觀霧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小丫頭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阿爹惹阿孃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行了，快回去睡覺吧。”容雪折把手爐遞給陸觀霧，留下了披風。

以前在純陽宮，靠著雪人都能睡著，現在不時咳嗽兩聲，容雪折也沒什麼睏意。

葉白衣還沒看到門，就聽到了細微的咳嗽聲，起初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他立刻運起輕功，果然看到四季山莊門口坐著一道人影，除了容雪折還能是誰。

容雪折看著葉白衣走到他面前，仰著脖子去看他，葉白衣伸手把滑下去的斗篷重新給他繫好，然後一手穿過後背，一手穿過腿彎將他抱了起來，濃烈的酒氣撲了容雪折一臉，也不知道他這是喝了多少酒。

然而葉白衣的手很穩，步伐也很穩，容雪折從斗篷裡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然後搖了搖，“白衣。”

葉白衣沒說話。

容雪折又晃了晃，“白衣？”

葉白衣依然不說話。

容雪折有些洩氣，沮喪的窩在他懷裡。

葉白衣一路把他抱回院子裡，然後用後背一撞門，便進了屋，把人放在床上，然後彎腰替他脫鞋。

這些天來即使不願意說話，葉白衣也都把容雪折照顧的很好，容雪折咳嗽，屋內的爐子上便一直煨著烏溪開得養肺的湯，夜裡容雪折睡不好，葉白衣總幫他拍背，之前還只是在他穿衣服時搭把手，如今脫鞋穿鞋這種事都親力親為。

然而他越是這樣沉默的對容雪摺好，越是不說話，容雪折心裡便越慌，好像他要把這些好一次性都給他，然後就再也不回來了一樣，當初他娘就是這樣，給他做了足夠三年穿的衣服，便把他送走了。

“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好不好。”容雪折用手捧住葉白衣拿過熱毛巾的手。

葉白衣不說話，想要把手抽出來，容雪折用力攥著他，葉白衣突然卸了力道，容雪折下意識的放鬆，然而下一刻葉白衣立即把手抽走了。

他一甩手，手裡的毛巾在半空劃出一個弧度，啪的一聲落在了水盆裡，濺起一大片水花。

葉白衣一向看誰不順眼當場就動手，他懶得記仇，然而容雪折把他氣的要死，他還無處發洩，偏偏這小東西一副求原諒的姿態擺的極低，壓了幾天的脾氣，一下子爆發出來。

在純陽的時候容雪折被幾個兄姐寵著，來到這裡以後兩個師兄也沒讓他受了委屈，他一貫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大不了打一架，打服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