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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宏在家,何季不能時時刻刻親近林玉了——加上家裡還有衛蘭這個女人,好幾次何季悄無聲息地盯著林玉時,一扭頭,就看見衛蘭剛剛逃走地、窺探的眼神。
但須臾她又看回來,跟何季對視——是微笑的,眼神卻沒有溫度,彷彿洞悉了他們母子什麼秘密一樣,嘴角的弧度帶著讓人發怵的深意。
他越發覺得衛蘭噁心——竟然還長了一張和他生母那麼像的臉,心性卻比他母親惡毒百倍,簡直是白白玷汙了這副好相貌。
放眼這麼大一套房子,這麼多的人,真心對他的,也就只剩下林玉——她永遠不會操著算計的笑對他,也永遠不會用那麼瘮人的眼神盯著他。
衛蘭想要什麼,何季清楚得很。
他看見她,就腳底生寒——不是害怕畏懼,是她竟然想要代替林玉這件事,讓他有了十足的危機感。
衛蘭如果只是貪財戀權,何季不會有任何動作,獨獨她對林玉產生威脅了,何季不能再忍。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沒有林玉……他或許真的會在這幢密不透風的、吃人的宅子裡發瘋的。
她是他最後的盼頭和慰藉。
何季這天放了學,在家門口遇到剛下樓出來的楊恩先生,他點頭朝對方示意。楊恩跟在何宏身邊幾十年,深得人心,見了這何家唯一的繼承人,也恭恭敬敬地低著頭顱。
他跟何宏一樣,雖溫雅沉穩,但也稱得上老態龍鍾,一身滄桑沉澱的氣質,只眉宇間比何宏少了許多戾氣。
他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小少爺,依您的吩咐,東西都辦好了。”
在外人眼裡,楊恩是對何宏忠貞不二、肝腦塗地的親信,除了何宏的話,誰都不聽。何季卻毫不意外楊恩對何宏的“背叛”,一臉從容,“楊叔辦事,最叫人放心了。”
楊恩再開口就是告辭,何季才進去,聽見樓上書房摔鬧打砸的聲音。那書房是何宏的,平時除了他叫進去,就連何季都不能輕易進入。
來接何季的鄒媽肉眼可見地被樓上巨響嚇得輕顫一下,但還是要一五一十地跟何季說他交代過的事,“小夫人還沒回來……衛小姐也是。小夫人下午走的時候,說了一嘴,好像要去逛街,然後陪朋友去參加什麼名酒拍賣會,但進場之前往家裡回電話了,報了四樣菜,說晚上回家吃飯。”
何季微皺的眉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忽然松泛了,那種壓在心尖讓他不舒坦的無助失落同時煙消雲散,他甚至對著鄒媽笑了一下,“她要回來的話,上次新來的廚師做的那個乳鴿湯也燉一盅,我記得她誇過兩句。”
鄒媽一聽何季用這種語氣提起小夫人,她就心裡發毛,可又不敢深想,唯唯諾諾地應下,逃命一樣地快步離開了。
林玉這天回來的倒挺早,偌大的餐廳卻只有何季一個人在等她吃飯。
包還沒放,旁邊的傭人就跟她說了——今天先生不知道怎麼,在二樓書房發了好大一通火,六點多鐘氣沖沖地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何宏不如意,林玉就舒坦了,更何況——衛蘭那個小妖精也不在家,就剩下她和何季。
林玉讓人把她車上那箱剛拍下來的上品白蘭地搬過來,興沖沖地坐到何季身邊,跟他講起拍賣會的盛況。
何季支著耳朵聽,還不忘幫林玉佈菜,他樂意聽她講那些不重要的雞零狗碎,也樂意伺候她吃東西,要不是旁邊還有人在,他恨不得捧著她的臉喂她。
這頓晚飯吃的林玉舒心極了,不自覺就多喝了兩杯。等到一頓飯吃完後勁兒上來,她臉紅頭暈的,才意識到那酒比她想象中要烈得多。
何季適時上去扶,嘴裡不輕不重地嗔了句,“喝不了酒下次就別喝那麼多。”
實則口不對心,林玉把半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有多雀躍,他自己胸膛子裡那顆怦怦亂跳的心比誰都清楚——他是不喜歡她在別人面前喝酒,但如果是在家喝,喝了還找他的話,他就願意了。
才十幾歲呢,年輕氣盛的,滿腦子都是些汙糟糟的廢料。
林玉不知道自己羊入虎口,她拿何季當小孩兒不是一時半刻,非得等對方狠狠咬她一口才能反應過來——但這會兒,何季在她心裡還是兩年前那個無害寡言的小蘿蔔頭。
林玉被何季往樓上帶,她哼哼唧唧地,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兒子”面前撒嬌,“……暈死了,都看不清……慢點走,我跟不上……”
何季的手都要擱到他後母的腰上了,他不避諱下人——大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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