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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放心,”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沈默卻沒事人似的道:“這種事情風險小得很,自古多少這麼幹的,也沒見誰演砸過。”說著笑笑道:“只要手腳利索點,不會有事的。”
沈默說完,屋裡沉默了,裕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目光最後落在高拱身上道:“高師傅,您說呢?”
高拱捋著堅硬的鬍子道:“我看中……”一不留神,家鄉話都出來了。
“太冒險了……”陳以勤卻害怕道:“你們瘋我不攔著,可別扯上王爺。”
“那你有什麼辦法?”高拱看著他道:“人心似水,大臣們越發向景王那邊靠攏,不給他們信心,誰還會支援我們?今年元旦大典上,你們也都看到了,皇上是怎麼對景王世子的,要不是那黃玉如意莫名其妙斷掉了,那天就大局已定了!”
“高部堂說的沒錯。”張居正道:“那次真是老天庇佑,才讓我們過了那一關,但陛下的心思可見一斑,確實已經偏向景王爺了。”
“如果我們能好好謀劃一下,做到天衣無縫,絕對事半功倍……”見張居正也支援,高拱精神一振道:“值得冒這個險!”
五個人裡,一下子有三個同意的,裕王又看看殷士瞻道:“殷師傅,您說呢?”
殷士瞻是個實在人,道:“下官不贊成,不過也不反對……不贊成的原因是,這樣有違君子之道;不反對的原因是,非常之時做些非常之事,也是迫不得已的。”說著笑笑道:“但不管怎樣,算我一份吧,出了問題咱們一起擔著。”
他這話太讓陳以勤鬱悶了,心說:‘你什麼意思?怎麼就扯到願不願擔責任上了?’
這時,高拱又狀若無意的擠兌道:“陳大人不願意摻和也無所謂,只是請看在王爺的份上,為我們保守秘密。”把陳以勤這個氣啊,悶聲道:“你們是英雄,就我是慫包?”說著一拍桌子道:“格老子地,幹就幹,誰怕誰?”
沈默與高拱若無其事的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滿意的笑……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大家開始討論具體的細節,裕王爺雖然心裡不踏實,但他的意見向來無足輕重,一切以幾位老師的商談結果為主。
過了沒兩天,在家賦閒近半年的沈默,終於接到了聖諭,命他以左僉都御史的身份,進入嚴世蕃一案的調查。
“不會吧?”剛返城不久的徐渭道:“難不成要你領導三位部堂高官?”
“瞎說什麼呢。”沈默從他手中拿過那上諭,端正的放入盒中,然後收進抽屜裡,還上了鎖……自從被這傢伙摔了如意後,他就防火防盜防徐渭,唯恐再惹出什麼麻煩來。把東西收好,他才接著道:“你剛回來不知道,內閣對三法司會查進行了解釋,說會審才需要堂官出面,會查要比會審低一個檔次,不必堂官出馬,由次一級官員充任即可。”
“那刑部和大理寺都派誰?”徐渭問道。
“塗立和大理寺少卿周淮安。”沈默道:“還算好對付吧。”
“那你打算怎麼辦?”徐渭又問道。
“不是我打算怎麼辦,而是皇帝如何打算。”沈默道:“都察院左都御史以下,還有右都御史,左副都御史、右副都御史,我滿打滿算排在第五位,用我而不用他們,無非就是為了省心。”
“那你怎麼讓皇帝滿意?”徐渭道:“還不讓自己失望?”
“這次我跟皇帝又想到一起去了。”沈默笑道:“我滿意,皇帝就滿意。”
第二天,沈默應邀去刑部,跟塗立和周淮安開準備會,雖然他的品級比塗立低,資歷比周淮安淺,但人的名、樹的影,尤其是塗立早領教過他的厲害,哪敢在他面前託大?客客氣氣的請他進簽押房就坐,又上好茶,又十分熱情的寒暄,那姿態擺得要多低有多低……他是個厚道人,想著沈默當初不計前嫌,幫他和周毖在皇帝面前說好話,讓他倆免於處罰,便覺著應該這樣對沈默。可讓一邊的周淮安心裡直犯嘀咕,不知沈默有什麼獨門密器,竟讓塗侍郎如此忌憚。
閒話少敘,直入正題。塗立簡單開了個頭,便對沈默和周淮安道:“這個案子牽動了皇上的心,之所以從正印官手中,降到咱們這裡,並不是說其重要性低了。恰恰相反,正是皇上慎重的表現,咱們必須把握好其分寸,既要對天下人有交代,又要讓皇上滿意。”
沈默看看塗立,心說能幹到副部長的,確實都有兩把刷子,把事情看的真通透。
周淮安卻不甚上道,道:“都滿意是不可能的,咱們秉公查案,只求問心無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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