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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你老兄要學習黃前輩啊!’這就是沈默聽出來的潛臺詞,他雖然城府比北京城還深,可還是沒法完全掩飾內心的驚恐。一邊心中暗叫道:‘難道我在別人眼中,已經生了反骨了麼?’一邊便面色數變,豆大的汗珠子也出現在了額頭。
這下輪到唐順之吃驚了,輕聲問道:“拙言,你怎麼怕成這樣?”
沈默勉強保持鎮定,苦笑一聲道:“您都把我說成是反賊了,我還能不害怕?”
“不至於吧?”唐順之默唸一遍那首詩道:“沒那麼嚴重啊。”
“都‘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了,還不嚴重嗎?”沈默沒好氣道:“師叔,這話傳出去,是要掉腦袋的。您雖然快要去另個世界了,但說話還是得負責任的,我敢向滿天神佛發誓,從沒想過當什麼勞什子‘帝’。”
“怎麼會呢?”唐順之道:“青帝只不過是司春之神,充其量算是輔佐玉帝的王侯罷了,”說著笑道:“你不要瞎聯想,我的意思是,你想學王安石,變一變大明的陳腐之氣,對吧。”
沈默這才鬆口氣,哭笑不得道:“這詩是黃巢做的,能隨便引用麼?”
“所以我讓你附耳過來啊。”唐順之促狹笑道:“你說咱倆誰想錯了?”
沈默早就知道,耍心眼是玩不過這位師叔的。只好投降道:“是我是我。”
“這還差不多。”唐順之笑一聲,聽沈默問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來你真有這個打算!”唐順之輕聲道:“你在蘇州所作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並細細研究過了,發現你雖然扯著市舶司這面大旗,可旗下面乾的那些事兒,一件件卻都是我聞所未聞,可以說,現在的市舶司,除了名字與曾經那個相同,其實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能夠獨立自主的機構!”
“觀一葉而知秋涼,將來你若是登閣拜相掌了權,那是一定不會安生的,且不是小打小鬧,而是大幹一場!”唐順之的鋒機如此犀利,讓沈默無可置辯,只能輕輕點頭,不打算騙他,心說也正好聽聽他的意見,便鄭重點頭道:“我雖然才二十五歲,但出來當官已經十年了,見遍了這個大明朝的不平,不平事太多,不變就只有死路一條,近看是被異族滅國,遠看是落後於列強,再想趕上可就難了。”
他的說法毫無保留,也不管人家唐順之能不能聽懂……也許潛意識裡,他已經把這位師叔,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了。
唐順之又不是穿越來的,當然有些暈,只好問得確切些:“哪些不平?”
“第一大不平在於土地。由於近百年來,朝廷放任土地兼併,天下七成的土地,已經集中在一成人身上,致使富者多田無稅、貧者不堪重負,再加上連年的自然災害加劇了農民的苦難,他們發現守在地裡已經沒有活路,便會成為流民。而流民,正是暴動造反的源頭!”
“第二大不平在於南北差距太大,南方魚米之鄉,富足安康,就算有倭寇侵擾,生活也遠遠勝於北方……有道是倉廩足而知禮儀,想要讓一個孩子讀書,平民百姓至少要達到小康才行,這在南方不算難事。而在北方,能讀得起書的孩子,卻少得可憐。”沈默沉聲道:“受教育層面的差別,體現在科舉上,便是南北考生的質量差距太大,雖然有南北榜分割槽錄取,但最終排定名次,可是不分南北的。”
沈默緩口氣,接著道:“我們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非翰林出身,不得入內閣,所以朝廷丞相、部堂們,絕大多數都是南方人,本身南方人就瞧不起北方人,現在他們在北方做官,更是絕少為北方百姓考慮,只為自己的官位,不管百姓的死活,甚至是北方的安危……如果將來,北方連年旱災,同時蠻族造反,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第三,是商人與士人不平,士人不事勞動,卻可享盡特權,不勞而獲;商人創造了無窮的財富,卻沒有任何政治地位,還要受盡士人的欺凌剝削,這樣的後果很嚴重,會讓掌握巨大社會資源的商人,對朝廷缺乏歸屬感,不可能跟官員同心協力,甚至會在某些時候,倒戈相向,從背後狠狠捅這個朝廷一刀,這都是很有可能的。”
最後,沈默總結道:“不平事有太多,只是以這三大不平為深,如果不解決,哪一條都會引起滅頂之災。”頓一頓,又道:“就算不在當代,卻也不會超過百年,拙言不肖,為我華夏計,也要試著去解決一下這幾個問題。”
聽完沈默的慷慨陳詞,唐順之卻慢悠悠道:“王安石變法,最後的結果如何?”
“失敗了。”沈默望著唐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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