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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的大寒,讓賑濟災民更是難上加難。”
原本今年北方旱澇不均,許多地方秋收絕產,老百姓交不起稅,留在家裡也得被官府抓起來,很多人為逃避納稅,背井離鄉,成了流民。到冬天時不能再流竄了,便聚集到京師一帶,等待官府的救濟。
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皇帝不能眼睜睜看著子民挨凍受餓,所以委派大員賑災——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便落在了新任左副都御史林潤身上,皇帝命其務必安頓好災民,不能出現大規模的死亡。但誰也沒想到,災民數目竟遠遠超出意料,加上今年這數年不遇的寒冬,原先準備的救災物資根本不夠,林潤他們絞盡腦汁、節省了又節省,也沒法保證災民安然過冬,只好回京求援,請求更多的糧食和棉被。
眾人這才發現,林潤的雙目佈滿血絲,顯然好些天都沒閤眼了。
聽完林潤的話,眾人的目光都轉向殷士瞻……他已經離開王府,前往戶部擔任左侍郎半年了。身為戶部二當家,殷士瞻自然對國庫清楚無比,面對著林潤期盼的目光,他輕嘆一聲道:“若雨兄,不瞞你說,當初那筆賑災的錢糧,便是戶部勒著褲腰帶,硬擠硬省出來的。現在庫裡是有錢,但一小部分是百官的過年俸祿,還有大部分,是宗室們的祿米,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多餘的銀子了。”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林潤有些上火道:“殷大人知道嗎?就現在這鬼天氣,每天都能凍死好幾百人,好幾百人懂嗎?”
沈默趕緊出面打圓場道:“咱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籌集到物資,幫城外的災民過冬。”
“這就是你叫我們來的目的?”徐渭看他一眼道,這兩個人狼狽為奸慣了,見話題被林潤帶到城外去了,徐渭便拉回到沈默的軌道上來。
“那到不是,我起先也不知災民的事情,”沈默緩緩搖頭道:“把大夥兒都請來,其實是想跟大家,就宗祿改革的事情,交換一下看法。”又輕聲道:“按例每年臘月賜給宗藩年俸銀子,可今年說是要改革,宗人府只好先不開清單,一切等著結果出來再說。”
“我也知道這種討論無休無止,沒個一年半載,甭想論出個丁卯來。但那些宗室老爺的脾氣,你們也能想象得到,天天到我那大吵大鬧,甚至還動手打人,弄得衙門烏煙瘴氣。我費了老鼻子勁,才把他們安撫住——我告訴他們,年前就會有個結果,現在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沈默說著苦笑一聲道:“不能再拖了,好歹得先有個對策,把這個年關過去。不然這幫天不怕、地不怕的滾刀肉,還指不定幹出什麼事兒來呢。”
見沈默愁成這樣,林潤頗不好意思道:“當初上疏的時候,只想著讓百官集思廣益,拿出個解決之道來,卻沒想著給你添堵。”
沈默搖頭笑道:“大水衝了龍王廟,誰想到稀裡糊塗就讓我趕上了呢。”引得眾人一陣輕笑。
笑過之後,殷士瞻輕聲道:“拙言老弟,實在不行,就先按照去年的常例,把今歲的俸銀髮了吧,反正太倉裡已經備好這份銀子了。”
沈默還沒說話,張居正卻開口道:“這件事,已經廷議過兩次了,朝臣們雖然爭執特別大,但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一定要節減宗祿,只是在途徑方法上有分歧而已。”說著看看沈默道:“這也是拙言沒法因循舊例的原因。”
沈默點頭笑道:“正是如此啊,但凡有識之士,都已經感受到宗藩問題,勢成痼疾,已經危及我大明的根基了。所以若雨兄這奏疏一上,百官才會紛紛上疏附和,提出處理宗藩問題的建議。”說著伸出雙手道:“我把百官的建議匯總了一下,不下十餘條——如限制親、郡王子女受封的名額,超額者不給爵祿;允許宗室任官或者從事士農工商等業;撤銷宗人不得出城越關的禁令;展開全國範圍的核查,裁減冒濫領取歲祿者;示意親王帶頭奏減部分歲祿;將部分歲祿折鈔等等……”
“辦法還真不少哩……”徐渭喝口燒刀子,哂笑道:“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沈默不理他,繼續道:“正因為辦法太多,每個人都各執己見,才吵成一鍋粥,我的意思是,咱們先小範圍達成共識,然後回去分頭做工作,向一個方向推進。”
聽了沈默的話,張居正心中一動,不由笑道:“端的是好主意。”他這才發現,現在朝中任何一方勢力,都可以在這個桌上找到代表……他自己姑且算是徐閣老方的代表;殷士瞻是老資格翰林的代表;諸大綬是新翰林的代表;林潤是科道言官的代表;沈默是在此上有絕對發言權的禮部的代表;甚至連徐渭,也可以影響一批自詡名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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