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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了呢。”

“哦……”沈默不由微微皺眉,那些人見他如此表情,不由惴惴道:“難道又有變化不成?”

“呵呵……”沈默自重身份,不願引起絲毫風波,笑笑道:“本官是禮部侍郎,你們問我漕運的事情,豈不是問道於盲。”風趣的解答。讓眾官員放下了心,但他自己的心,卻緊了起來。

其實沈默並非全然不懂航運,而且作為一個對國民經濟各個方面保持高度關注,且與蘇松漕幫有著密切關係的官員,他至少知道,要維繫這條所謂的南北動脈,主要花費在清淤疏浚,保持其通航能力。當他從戶部得到確切數字後,驚得半天沒說話——取嘉靖以來的平均值,每年是九十七萬八千餘兩白銀。換言之,近四十年來,大明光維持這條運河通航,便花費了白銀四千萬兩。

而以現在的航海水平,採取一條既近而花費又少的,從海上到京師的路線,並不是什麼難事。事實上,在宋元時期,中國的航海業便可以支撐起遠洋海運,何況是區區近海運輸呢?

當然沈默也不是初臨貴境,他知道經過漫長的海禁之後,明朝的官員和百姓,都對大海有一種恐懼心理。他們害怕海洋和侵擾海岸的海盜,以致於他們認為海運是一件風險極高,得不償失的危險買賣。

但事實上,這種擔心是毫無道理的,因為即使在海禁最嚴厲的時候,往來於南北沿海的走私船隻,也達到數千艘。走私商們將南北的貨物對運。便可以用低於市場的價格快速售罄,卻仍可獲取高額利潤。試問連船小勢孤的海商都敢走海路,朝廷有數不清的軍艦大船,為什麼不敢呢?

更荒謬的是,朝廷非但不進行這種嘗試,反而對走私海商嚴厲打擊,禁止海運的開展。彷彿和這種方便快捷、成本低廉的運輸方式有仇一般,執意維持原先那種低效、昂貴的運河運輸。

沈默深知,這條曾經輝煌奪目,如今卻淤塞的、狹窄的、腐朽的漕運河道,就像極盡栓塞的血管,嚴重製約了大明的工商業和對外貿易的發展;而且由封閉、遲緩、無序、低效的漕運,帶來同樣保守、自封的思想,一定會窒息本就稀薄的空氣,使華夏文明錯過人類歷史上,第一次飛速發展的黃金時期!

他一度以為,相較於棘手的政治改革而言,將顯然落後的漕運,改為已經證明可行的海運,難度要小得多;也寄希望於開放進取的海上航運,能為這個沉重的帝國,帶來習習進取的清風。

所以他早就下定決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把這件事情辦好。但顯然還不到時候,因狗拿耗子是官場大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一個禮部官員,不能對這件事指手劃腳……那樣只能讓相關的官員對他產生厭惡,而不會有人聽他的。

只有掌握到足夠的權力,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負。所以權力啊,不論你如何唾棄它,你又怎能不追逐它?

接下來,沈默意興闌珊,草草看過之後。便返回了座船,這時隊伍也全都上了船,隨時可以出發,他便再次感謝了天津衛的官員,與他們揮手告別。

但當船駛離了海岸不遠,沈默的表情便陰沉下來,望著海上薄薄的浮冰,許久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他情緒低落,徐渭暗歎一聲,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那個渾身上下充滿自信的狀元郎。但這樣站著也不是個事兒,他走到沈默身邊,輕聲道:“外面冷,小心凍著了,咱們還是進去烤火吧。”

沈默搖搖頭,緩緩道:“冷點好,讓人清醒。”

“唉,”徐渭外頭看看他,問道:“還在為碼頭的事兒生氣呢?”

沈默不置可否的望了望遠方,那裡有不怕寒風的海鳥在飛。

“其實你想多了。”徐渭寬解他道:“自從永樂十三年,罷了海運,便一直是漕運獨行,已成定例……去歲是因為皇上南巡,河道被佔了,南方的糧食運不來。不得已,漕運衙門才奏請內閣,暫時改為海運權宜一年。”說著笑笑道:“現在一年之期已過,自然而然的,就要改回漕運,只要跟內閣知會一聲,而不必驚動百官。”

沈默深吸一口冷冽微鹹的海風,抖擻精神,轉頭看著徐渭道:“那你呢,你對這兩者有什麼看法?如果讓你決定,你會選哪一樣?”

“我呀……”徐渭摩挲著軟軟的下巴道:“要我說,海運固然好,但只能在運河不能通行時,比如去年、比如冬天結冰時偶一為之吧。大多是時候,還是走漕運的妥當。”

跟徐渭說話當然不必客氣,沈默哼一聲道:“難道你也擔心所謂‘海禁漸弛,恐有後患’之類的說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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