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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高儀和張四維,兩人一個是沈默的鄉黨,一個是楊博的子侄,本身意見無足輕重……放眼四周,這些夠分量的大臣竟然全都躲在一邊,不願出頭。一切的責任都在自己肩上。不要緊,老夫一個人也擔得住!
唯一令他不安的,還是張居正。最近張子的表現倒也老實,連內閣都不來,稱病躲在家裡,一副和馮保撇清關係的架勢。但高拱知道,兩人之間的聯絡,不過是由明轉暗了而已。要是連東華門半夜開啟過都不知道,他這個首輔就太可悲了。
現在彈劾他,是沒有意義的廢棋,只會讓他和馮保更緊密的勾結在一起。想到這兒,高拱命人把刑部尚書魏學曾找來,這魏學曾為人耿直、清廉自守,在士林中官聲甚好,素來有‘小新鄭’之稱,乃是高拱在朝中的左膀右臂……真正的大將,高拱是要留著治國的,不捨得用來衝鋒陷陣。
一接到傳喚,他立刻從刑部趕來,問元翁有何吩咐?
“原本不想讓你披掛上陣。”高拱緩緩道:“但這件事非你不可,韓楫他們分量太輕,只能自取其辱。”
“元翁小瞧我了!”魏學曾心說,還那麼多廢話幹啥:“決戰時刻,下官豈能在後方坐視?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好好。”高拱讚許的捻鬚笑道:“也不是讓你赴湯蹈火,只讓你去張太嶽府上走一趟。”說著斂住笑容道:“讓他感受到朝野輿論的壓力,不要再跟馮保眉來眼去,以免自誤!”
“哦,遵命……”魏學曾心中苦笑,這回可要把張居正得罪慘了。
第八七八章 大政變之鹿死誰手(中)
七月二十八日,日入。張居正管家遊七府上。
張閣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前敵指揮所了。自從告假以來,他坐著遊七的轎子來到這裡,便一步也沒有邁出去過,一切的對外聯絡都轉到這裡。所以他的大學士府顯得格外冷清,以在事後證明他靜心養病,並未參與到這場大政變中。
為了避嫌,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他的所在,而且這些人也不會大搖大擺來找他,所以遊七府上也是一樣的門可羅雀。以至於後世人考察他這段時間的活動時,也只看到一片空白,似乎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一般。
但事實上,馮保已經給了張居正最高的許可權,他可以第一時間接收東廠的情報,也可以隨意調遣東廠的特務力量。這讓他足不出戶,便知道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只需下一條命令,便能辦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不過當不知情者到他府上拜見時,他家人只能以病中不能見人為由,一律閉門謝客。這法子對一般人自然沒什麼問題,可遇到分量足夠,又異常固執的訪客時,就不免要難堪了……
這天黃昏,他正在身著深灰色繭綢方巾道袍,坐在書房中反覆閱看情報,苦思破局之策。便聽到外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張居正不禁眉頭緊皺,他想事情的時候,第一條就是要絕對安靜,不知是誰這麼沒規矩。
“老爺,家裡那邊有一幫客人……”來的竟然是遊七,只見他喘著粗氣道:“非要見您。”
“不是說了不見客麼?”張居正面色冷硬,只是礙著在遊七家裡,不好對主人訓斥,強忍住怒氣道:“讓他留下名刺,改日再來!”
“可為首的是刑部尚書魏學曾。”遊七苦著臉道:“還有十幾個清流大臣,那些人來勢洶洶,可不是小人能打發的。”
“魏大炮都出馬了……”聽了這個名字,張居正的心便往下沉,一雙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線。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魏學曾明知道自己是稱病,還執意要探視,顯然是封了高拱之命,要來給自己帶話了。
見他沉默不語,遊七便一邊擦汗一邊等他發話,誰知等了許久,也不見老爺開口,只好硬著頭皮,小聲道:“老爺,該如何回了他們?”
“你去告訴他,”張居正長長一嘆,捏著自己的眉心道:“說我真的病了,樣子有礙觀瞻,不能見客,有什麼事情就寫個帖子吧。”
“是。”遊七急匆匆離去。他家正門和張居正的大學士府背靠背,大門隔了好幾條衚衕,後門卻緊挨著。所以從家裡出來,在甬道中走幾步,便進了大學士府後門,然後直奔前院而去。
前院客廳裡,魏學曾幾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這天都快黑了,既不讓相見,也不說管飯,就讓咱們乾等著,算哪門子待客之道?所以聽遊七說,張居正還是不見他們,有事兒寫個條子遞進去就成。登時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有早憋了一肚子火,嘴上又沒把門的,便冷言冷語道:“好大的官威啊,還沒當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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