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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吧。”三人點點頭,表示同意,李春芳便接著道:“在沈閣老南下的這幾個月裡,京城發生了許多事情。最主要的,就是一系列人事變動。”說到這,他的目光掃過其餘三人,嘴唇翕動了幾下,才緩緩道:“首先就是徐閣老致仕,本人忝居相位……”說著面色複雜道:“但我要宣告在先,本人才德不足以宰執天下,現在不過是過渡一下,隨時都可以讓賢……”

這簡直是有史以來最弱的宰相就職宣言了,讓其餘三人的臉色都有些怪異……不是明擺著讓有野心的人繼續爭奪嗎?

李春芳也顯得情緒不高,並不為自己終於位極人臣而歡喜,接著便道:“還有就是,現在許多部院都換了新堂官,為了實現平穩過渡,請諸位要在自己分管的部院中多費些心神。”

待三人點頭應下後,他又道:“第三,就是內閣只剩下咱們四個,有必要再廷推兩到三名大學士入閣,把幾位閣老離去後的空缺填起來。”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自然也沒人反對,待說完這三件事,李春芳看看沈默道:“現在沈閣老回來了,陳相和張相也可以卸下擔子了……”

沈默能感覺出李春芳對自己的隔閡,不過這也正常……同鄉和師生關係,是這年代的官場上,主要的兩種拉幫結派的方式。同鄉可以相互扶持,互通聲氣,師生則是更為緊密的一種上下關係,一旦確立之後,老師必須為學生的仕途鋪路,並在其弱小期提供保護。學生應盡的義務是,初期為老師分憂,待成熟後替老師解難,甚至對致仕後的老師提供保護,形成一種‘官場父子’關係,一旦確立,牢不可破,否則必會被群起而攻之……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其實是文官無意識對抗皇權的結果。中國兩千年的政治體制,一直是君與士大夫共天下,然後皇帝卻極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宋太祖取消了與宰相坐而論道,明太祖乾脆撤消了宰相之位,他的子孫又設廷杖,肆意侮辱毆打文官,這就逼著文官不得不抱團,以群體的力量求自保。

門生與座主,正是為歷代皇帝深惡痛絕又無可奈何,只能默許的一種結盟方式。對於那些身處高位的大臣來說,能否成為會試主考,是關係到他的江湖地位、朝堂勢力,以及權勢長久的一個關鍵因素,歷來為高官大僚所必爭。

經過這麼多年的反覆爭奪,最後隨著內閣的權勢擴大,終於壓制住六部九卿,定下了會試主考必須由內閣大學士,或者必然入閣的禮部尚書擔任。自此徹底建立起對六部的壓倒性優勢,使原先的平起平坐,變成了現在的上下級關係。

然而三年才有一次大比,而內閣狼多肉少,所以每人只擔任一屆主考,也成為了不可破壞的規矩,哪怕強勢如嚴嵩、長久如徐階,也沒有破這個例……至於徐階為何有壬午、丙辰兩科的學生,那是因為李春芳、張居正那一批,他正好以禮部尚書掌翰林院,並親自在庶常館授課的緣故。所以準確的說,與他建立師生關係的,是壬午科的翰林們,和丙辰科的全體進士。

總而言之匯成一句話,那就是成為會試主考的機會,此生只有一次,結果被人幾乎把其中精英盡數截走……相信你一定能體會到李春芳此刻的心情。

然而沈默之所以留著他的目的,就是讓他來當這一科名義上的座主……當初在南京時,他透過摸底,發現蘇州府學十年磨劍,在這一科中必然會大放異彩。如果自己這個當老師的,去搶那個勞什子會試主考的話,那學生的成績越好,人們就越以為是他徇私舞弊,這樣對師生雙方都不好。為了避免使這樁盛事演砸,沈默先是主動讓出會試主考,又謝絕了皇帝請他擔任殿試讀卷官的好意,徹底的避開了嫌疑。

至於自己會不會為李春芳做了嫁衣,沈默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所謂的座師與門生,一無授業解惑之恩,二無朝夕相對之情,不過是因為一場考試的緣分,恰巧被他取中了而已。但這又有什麼?考試憑的是自己的本事,閱卷時主考也不知道自己取的是誰,只是恰逢其會,在你的卷子上寫了個‘中’而已。

說白了,所謂門生座主,不過是個由頭,給新入官場的菜鳥找一座靠山,讓宰相們有個公然收攏黨羽的機會罷了。其實在學生們心裡,這所謂的座師,遠遠比不上給他們傳道授業解惑的真正老師。只不過讀書人不淪落到屢試不第、或者被官場拋棄的地步,又有誰會正眼看那些前途未卜的秀才一眼,更別提踏踏實實教他們學問了。

所以學生們只能將真正的老師放在心裡,轉而去拜身居高位的主考為師罷了……揭開這種師生關係那層光鮮的外衣,下面其實不過是俗不可耐的利益交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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