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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國家出了什麼問題?泱泱天朝,地大物博,為何承平百年,小民卻無法安居樂業,國事也如蜩如螗。大明這座廣廈,眼看到了將傾未傾之時,這到底是為什麼?為此我找了很多原因,是嚴黨作亂?是北虜南寇?還是官場腐敗無能?甚至都把矛頭都指向了皇帝,上了那道不合時宜、害死先帝的《治安疏》,可是結果如何呢?”

“現在嚴黨倒了,南寇平息了,北虜大不如前,吏治也幾經重新整理,雖不說各個清廉,但貪贓枉法、翫忽職守的現象已經不再多見,可為什麼國事沒有一點起色?百姓依舊水深火熱呢?我找來找去,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目標——今天這次清查,也正驗證了我的猜想。不知你是作何感想,我看到的知道的就是四個字——觸目驚心!”海瑞的怒火越來越盛道:“僅僅一個徐家,僅在松江一府,就佔據了四十六萬畝之巨!要是徹查下去,還不知會是個什麼數字!又豈止一個徐家?整個松江府,有舉人四百餘名,進士二百餘名,做到尚書侍郎的十幾人,至於侍郎以下更是不計其數,他們與徐府都是一丘之貉,不過是大小多少的區別而已。”

“又何止是松江?何止是蘇松十府?兩京一十三省,一千一百六十九個縣,哪裡沒有這樣的國之大盜?!再加上那些皇室宗親、宮中顯宦……這些皆食國家奉養的寄生蟲,其兼併之田莊佔天下之半皆不納賦,而小民百姓能耕之田地不及天下之半卻要納天下之稅,以供養這些蠹蟲!”海瑞緊緊握著雙拳,雙目噴火道:“無恥之尤的是,這些所謂的官宦士紳,從來都把自己打扮成道德高尚之士,總把責任推給別人,高呼著要限制宗藩,削減皇莊,卻從不照照鏡子,瞧瞧吃相最難看的是誰?是他們自己!”

“為什麼國家和百姓總是窮困?皇室宗藩、九邊之耗只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部分。真正危害最大的,其實是藏在水面之下的,是那些無恥的縉紳士大夫。他們一面肆意兼併、榨取民膏、侵吞國帑,一面以聖人門徒自居,掌握著國家的政權,控制著輿論的導向,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卻將責任全都推到別人身上。這些隱藏在陰影中的大盜不除,國家黎庶就永遠喘不過氣來,所謂‘致君父為堯舜,免百姓之飢寒’就永遠只是一句空話。”海瑞深深望著王錫爵,一字一句道:“他們確實空前強大,但這不是放棄鬥爭的理由……如果誰都恐懼失敗,而不敢與他們為敵的話,那大明朝,就真的完了。”

“所幸的是,高閣老、沈閣老、張閣老……這些憂國憂民的秉政之臣,沒有被可能遭遇的失敗嚇倒,決心與他們決一死戰。這注定是一場實力懸殊、曠日持久的大戰,我這個蘇松巡撫,也不過是過河小卒而已,想要靠一己之力取得勝利,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會一直站在都公身邊的。”王錫爵被海瑞的浩然之氣感染了。

“愚蠢,如果把你也搭上,我們就連未來也輸掉了。”海瑞搖頭道:“你這次只管在邊上靜靜看著,能看一看這個顛倒黑白的世界,認清了那些道德之士的醜惡嘴臉,就算完成任務了。如果在這之後,你還沒喪失信心,那就準備在未來挑起重擔吧!”說著他拿起官帽,拍拍王錫爵的肩膀道:“明天把案卷分好類,現在回去睡覺吧。”說完慢慢走了出去。

在廳堂中立了很久,王錫爵才熄了燈走了出來,院子裡寂靜無聲,只有他一人,抬頭仰望,但見今夜無月,只有滿天的星斗。

第二天上午,王錫爵以最高的效率,把三千件訴狀分門別類,將統計結果彙報給海瑞道:“三千件訴狀中,九成以上都是告鄉官奪產者。”想到海瑞昨日所說‘這就是正事’,王錫爵欽佩之餘,也十分好奇,為何海瑞預先就知道是這種結果。

“二十年來,每有百姓訟其奪產,府縣官偏聽鄉宦官紳之言,每每判小民敗訴。於是侵佔之風愈演愈烈,以至民產漸消,鄉官漸富。再後官府甚至不受理此類案件,民亦畏不敢告。於是日積月累,致有今日,事可恨嘆。”海瑞淡淡道。

“據說以前計程車大夫,為官幾十年都換囊空空,二品大員致仕後,家產也不過小康,怎麼幾十年的時間,變化如此之大?”王錫爵搖頭喟嘆道。

“不是你不明白,是世風變化太快,人人以拜金為榮,士大夫也不再安貧樂道,開始沉迷華服美婢,追求奢侈享受,又怎能不利用特權,魚肉百姓呢?”海瑞冷笑一聲,將王錫爵整理的報告,以及昨日的審計結果裝入信封中,烤上火漆,用上關防,對書辦吩咐道:“立刻發往內閣。”做完這一攤,他對王錫爵道:“收拾一下,今天就去松江。”

“那收到的這三千份告訴怎麼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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