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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安靜。所有大員都能預感到,這下真可能要出大事了……眾人目光,不禁偷偷瞟向徐閣老,但見老首輔微眯著雙眼,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聖人之怒,不在臉上。修煉到徐階這一等級的老怪物,是不可能被人從外表看出端倪的,然而他攏在袖中的一雙手,卻微微的顫抖……此時此刻,徐閣老的感覺,就像當眾被人狠狠抽耳光一般。而且不是一下,是左右開弓,不停的抽打!打得徐閣老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雖然以徐渭之大膽,也不敢公然欺師滅祖,直指他這個師相。然而他此舉無異於雪上添霜、火上澆油、真能要了老頭的命啊!
內閣其餘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都知道,前有士子請願在先,後有徐渭這篇檄文,這下休想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必須要有人,為胡宗憲之死負責了。
一場政潮,在所難免了。
在一片紛紛擾擾中,公祭儀式結束了。胡宗憲的靈柩將立刻在錦衣衛的護送下離京,歸葬故鄉天馬山。
令人意外的是,領銜這支隊伍,負責整個御葬儀式的,竟然是沈默沈閣老。原來沈默已經請得聖旨,要送胡宗憲最後一程。雖然以胡宗憲現在的哀榮,朝廷派一名閣老去主持歸葬,倒也算是仁至義盡。然而明眼人難免會猜測,沈閣老是不是也有,藉此舉出京避風頭的意思?
畢竟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皇帝和內閣那邊,都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把事態控制在一定範圍;然而士林民間,要求徹查的輿論,卻一浪高過一浪。在這兩邊壓力的擠壓下,可想而知,沈默是兩頭受氣、兩面不討好。
事實也確實如此。皇帝和元輔怨他遲遲不肯結案,海瑞罵他是‘庸臣’、徐渭罵他‘遮天蔽日’,就連向來支援他的東南官場,也對他頗有微詞。卻也不想想,當初在永定門前,是誰看到胡宗憲的屍身,能心痛到吐血?所以想要沈閣老草草結案的,實在太沒有人性了……他怎麼對得起良心,對得起死去的胡宗憲?而那些埋怨他遲遲不肯破案的,也太不體諒他,身為閣老,必須以大局為重的苦心。
不被理解的人最可悲,顧這顧那卻顧不了自己。想必此刻,沈閣老的一顆心裡,已經被委屈和憤懣塞得滿滿得了吧?否則也不會寫出,那樣小心壓抑的祭文……祭文的作用就在這裡,讓大家都明白他的委屈不易,就算成功了。
就這樣,在眾人眼中的年度二號悲情人物,便護送著頭號悲情人物的靈柩,離開了風暴將至的北京城,管他身後洪水滔天,也不打溼一片衣角。
北京城,暴風眼已經形成,並不會因為沈默的離去,而稍有減弱。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在這場戲裡擔綱過主角,所以有他沒有,這戲都是一樣唱下去……
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
皇帝穿著寬鬆的緋色燕服,懶散的歪靠在暖炕上。兩個身材婀娜的美人兒,在輕輕為他捏腳,隆慶不時舒服的輕哼一聲,但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手中的紙張……上面是東廠抄來的那篇徐渭的祭文。
這已經是隆慶第八遍看這東西了,初看時,皇帝覺著真是太解氣了,因為徐渭把大臣好一個罵;再看時,皇帝又覺著過癮,因為徐渭把自己比作聖君,所以隆慶喜歡看、反覆看。然而看到五六遍時,皇帝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他終於意識到,又一場驚濤駭浪的大政潮,又將在自己統治的元年爆發了。
“這已經是第幾回了?”隆慶感到無比挫敗,看來自己真不適合當皇帝,短短一年功夫,一場接一場的政潮,把朝爭搞得混亂無比,甚至不如嘉靖末年看著肅靜。
看到皇帝挫敗的樣子,陳宏輕聲安慰道:“皇上初登大寶,朝堂也是新舊交替之際,難免要重新洗牌。”頓一頓道:“所以這是幾回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有下一回了。”
“哪有那麼簡單。”隆慶想都沒想過,自己能消除黨爭,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大臣們安生。遂得過且過道:“先把眼前這關過去吧,朕還想過個消停年呢?”說著伸伸腳,示意美人退下……他雖然不算明君,但也知道法不傳六耳,尤其不要讓後宮干政的道理,所以談正事兒的時候,從來都是屏退左右的。
待內室裡只剩下陳宏,他才憂心忡忡的問道:“你說這回,會是個什麼情形?”
“唉……”陳宏未曾開口先嘆氣道:“這關不好過啊……皇上已經在左安門對士子們許下諾言,那徐渭又來了個火上澆油,如今是群情洶洶,難以輕與了。”頓一下道:“一個萬倫分量太輕,遠遠不足夠啊。”
“那怎樣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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